手中重现,而他,任峻,作为曹公麾下的一员,也与有荣焉。

    那时的曹军,上下同心,锐不可当,哪像如今……

    还有上次。

    兵者,凶道也。

    世子让他去执行一个极其凶险的任务……

    主动出击,偷袭骠骑军营寨,并试图嫁祸,挑起赵云和张辽的内斗。

    确实,他也并非毫无军事经验的纯粹文官。

    即便是他掌管屯田,也需护卫粮道,剿灭小股流寇。

    他确实也打过仗,见过血。

    但那是和骠骑军交过手之前。

    现在要他在虎豹之间腾挪跳舞……

    这种难度,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。

    他本能地觉得不妥。

    骠骑军是何等强悍?

    赵云、张辽是何等人物?

    岂会因一次简单的偷袭就轻易中计,自相残杀?

    这计划听起来……

    太过想当然了。

    任峻他曾试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疑虑:『世子,末将以为……赵、张二人皆世之名将,恐非易与之辈。此计……是否再与陈令君商议……』

    话未说完,就被曹丕不耐烦地打断。

    『商议?与陈长文商议,便是坐守待毙!』曹丕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焦躁与野心的光芒,『任将军,你可知当年李郭,不过西凉莽夫,麾下亦多乌合之众,何以能祸乱长安,挟持朝廷?非其兵甲之利,实因内部不和,互相猜忌,乃至予人可乘之机!今骠骑军外强中干,攻城乏力,久居城外,正是焦躁之时,故而彰显出赵、张二人矛盾!此正类李郭之旧事也!某此计便是要效法当年长安之谋,令其自相残杀!彼二人一旦相斗,我军便可坐收渔利!任将军,你只需依计行事,定然马到成功!』

    真的?

    任峻听得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之前李郭二人确实是相互争斗,但他总觉得世子的类比有些牵强。

    骠骑军军纪严明,斐潜御下有方,岂是当年那群混乱的西凉兵可比?

    赵云、张辽纵有龃龉,又岂会轻易堕入如此明显的圈套?

    然而,面对世子灼灼的目光和『首功』、『忠心』的期许,他那些基于朴素经验和直觉的担忧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    他能说什么?

    难道直接质疑世子的判断,质疑这听起来『精妙』的计策?

    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权衡和深层次的谋略博弈,他只知道,上位者下了命令,他作为下属,理应服从。

    令出必行,唯有忠诚。

    这是他一贯的信条,也是他在曹氏集团中安身立命的根本。

    反对?

    他拿什么反对?

    他又如何敢反对?

    陈令君那般智慧超群之人,不也未能劝阻世子么?

    他任峻,一个以屯田、实务见长的将领,又能如何?

    『末将……遵命。』

    最终,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四个字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。那一刻,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洪流裹挟着,冲向未知的、充满危险的深渊。

    『将军,都准备好了……』

    护卫前来回报。

    任峻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城门门轴涂抹了油脂,拉开的时候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,但是黑洞洞的城外,似乎是准备吞噬一切……

    包括希望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初投曹公时,军资匮乏,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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