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上了号,不说信鸽而说是『青鸟』……
除了用信鸽之外,其他的通讯手段实在是太慢了,即便是千山万水千辛万苦的传递到了,时效性和实用性也是大打折扣。
现在,荀谌『接』到了荀彧『给』出的消息,他也同样做出了相对的回应。
这种相互的默契,在三国的规则之内,在历史的局限之中。
当荀彧得知河东骠骑军没有派出大军强渡陕津,而是在有条不紊的修建浮桥的时候,长长的叹息了一声,『让伏兵撤退……』
荀彧准备了两道伏兵。
副将问道,『令君,要不要……再等等?』
荀彧沉默了片刻,摇了摇头,『他们不会中计……撤吧。派人去通知夏侯将军,让他……让他也撤吧……』
……
……
潼关坂道,曹军营地。
在陕津的荀彧不好受,在潼关作为防御的夏侯威同样也难受得要死。
随着冷空气渐渐南下,寒意像是浸透了每一个曹军士卒的骨髓,让野外营地的每一天都痛苦无比。
夏侯威裹紧了战袍,依旧觉得有冷风从甲胄的缝隙里钻进来,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。他刚刚巡视完营防,面对潼关城头那些沉默却森然的骠骑守军,他心中的无力感与日俱增。
『彼娘婢之!』夏侯威骂道,『天气再冷一些,这些家伙什么都不需要干,只需要在城墙里面待着,就能等着我们冻僵了!』
就在夏侯威准备回到略显温暖的中军帐,再喝几口劣酒驱寒时,一骑快马如同疯了般冲入营寨,马上的骑士几乎是滚落下来,连滚带爬地冲到夏侯威面前,急促喘息的上报,『将军!不,不好了!陕……陕津丢了!荀令君……荀令君已率军南撤了!』
『什么?!』夏侯威听闻,如遭雷击,猛地抓住那名信使的衣襟,目眦欲裂,『你说清楚!荀文若撤了?什么时候的事?!』
『不知道!』那信使脱口而出,见夏侯威神色狰狞,又急急补充说道,『大概,大概是昨日……』
『昨天?!』夏侯威将信使推倒在地,『为何现在才来报!』
信使嘴唇哆嗦着,重新拜倒磕头,不敢多言。
在这一瞬间,夏侯威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
荀彧撤了?
那个被丞相寄予厚望,总是一副智珠在握模样的荀彧,竟然就这么放弃了陕津?
那他这里呢?
潼关坂道,原本与陕津互为犄角,如今侧翼门户大开,骠骑军随时可以从陕津渡河,然后沿着河岸向东,截断他的退路,与潼关守军前后夹击!
到那时,他就是瓮中之鳖,插翅难飞!
彼娘婢之!
为什么荀彧没有提前派人告知他?!
该死,该死!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。
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骠骑铁骑席卷而来的轰鸣,看到了自己被围困在这狭长坂道上,最终全军覆没的惨状。
『不能等!绝不能等!』夏侯威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,声音尖利地嘶吼,『传令!全军集结!丢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,只带三日口粮,轻装简从,立刻撤退!快!快!!』
『将军!』一旁的副将杜袭闻言大惊,连忙劝阻,『仓促撤军,恐军心不稳!是否先稳住阵脚,派斥候再探……』
『探什么探!』夏侯威粗暴地打断他,眼睛赤红,『陕津跑了!我们再慢一步,就要被骠骑军夹堵在此!你想要留,你就留下!你留在最后面!火药也交给你!你带本部人马,若是骠骑军出来,就炸了他们!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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