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啊?这个……』杜袭愣住了,『将军……』

    『这是军令!』

    命令下达,整个潼关坂道的曹军营寨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。

    如果说陕津的撤退,还能在荀彧式的勉力维持之下,保持一定的秩序,那么夏侯威这里的撤退,就完全是一场灾难性的溃逃。

    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士卒中蔓延。

    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喝,却难以遏制失控的局面。

    士兵们争先恐后地抢夺着为数不多的口粮。

    为了减轻负重,曹军兵卒将校将沉重的铠甲,备用的兵器,包括营帐,锅釜等器物,胡乱丢弃。装载辎重的大车被推翻在路旁,里面的粮袋被扯开,麦粟混杂着泥土,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践踏。

    伤兵被无情地抛弃在营地里,发出绝望的哀嚎,却无人理会。

    夏侯威甚至等不及部队完全集结完毕,就带着自己的亲卫部曲,一马当先地冲出了营寨,沿着坂道向东亡命奔逃。

    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!

    跑!

    跑得越快越好!

    绝不能落在后面!

    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骠骑军的追兵出现在身后,感受到那冰冷的刀锋触及后背的寒意。

    主将如此,军心彻底瓦解。

    后面的部队看到夏侯威的帅旗都在狂奔,更是毫无战意,建制完全打乱,军官找不到士兵,士兵找不到长官,所有人只凭着求生本能,像是一群被惊散的牛羊,沿着道路狼奔豕突,只求能逃离这片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土地。

    道路上丢满了旗帜、兵器、盔甲和各种杂物,伤者和体弱者被推倒、踩踏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杜袭待着少量的兵卒,愣愣的看着夏侯威带着大部队逃离,半晌都说不出话来……

    当在潼关的骠骑军斥候将查探的消息回报的时候,马越和郝昭都愣了。

    马越连日来固守的憋闷在这一刻化为灼热的战意,『郝将军,机不可失!当趁势追击,一举歼敌!』

    郝昭也是当即同意,立刻点兵出击。

    潼关城门洞开,骠骑骑兵如铁流涌出。

    在骠骑前锋即将冲出潼关坂道之时,就听到一声轰然爆响!

    『轰——!』

    一声突兀的爆炸在道左十余丈外炸开,泥土混着碎石飞溅,却只掀翻了几丛枯草。

    紧接着,右侧又传来两声闷响,火药在半空中炸出灰烟,飘扬溅起的沙土烟尘弥漫四周。

    『火药!』

    『小心!』

    『有曹军!』

    『散开!散开!』

    骠骑军兵卒知晓火药厉害,没等处于中军位置的马越郝昭传来号令,便是直接做出了反应。

    骠骑前锋骑兵四散而开,宛如在烟尘当中盛开的花朵。

    『跑啊……』

    原本在土塬土坡上隐藏的曹军兵卒,顿时发一声喊,丢下手中的火把,转头就跑。

    本该精心布置的伏击圈,此刻却像是孩童拙劣的戏法。

    杜袭从藏身处踉跄冲出,嘶声大喊让曹军兵卒赶去点燃那些埋藏的火药,可那些面黄肌瘦的曹军士卒只是茫然对视。

    有人突然丢下手中的兵器,转身就往坡后逃去。

    这一逃如同堤坝溃决,杜袭身边的兵卒也开始四散。

    马越从中军而来,见状大笑,『好个伏击!』

    骠骑军如楔子一般切入曹军乱兵之中,将混乱扩大,驱赶,击杀,抓捕。

    马越亲率一队精锐直取杜袭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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