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吏气喘吁吁,也顾不得礼数周全,急声道,『急报!骠骑麾下魏甘所部,已改道而来!其前锋游骑,已逼近陈留地界,是要朝着我许县而来了!』

    此言一出,跟着小吏前来的官吏,以及在刘晔下首坐堂办事的几名属官,顿时一阵骚动。

    不少人脸上血色褪去,手脚发抖,就连笔都拿不稳,跌落在桌案上。

    在众人惊惶失措之中,刘晔却依旧沉稳,也没有立刻开口呵斥维持秩序,只是冷眼看着,等堂下堂内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众人一阵乱纷纷,但是见刘晔始终沉稳,也就渐渐平定下来,目光齐刷刷投向刘晔。

    刘晔见众人安静了,才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,发出『嗒』的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:『魏氏?骠骑前锋?此等不过疥癣之疾,何足挂齿。诸君何故惊慌若此?』

    『使君!不可轻敌啊!』那小吏见刘晔如此,不由得又是焦急起来,声音都拔高了几分,『那魏文长昔日仅以千余骑,便敢深入冀州,搅得邺城天翻地覆,犹能全身而退!此番探马来报,其所部恐有五千之众,皆乃骠骑精锐铁骑!旌旗招展,兵甲鲜明,来势汹汹!我许县城中守军不过五千,多为郡国兵,如何……如何能挡?』

    随着小吏话音落下,堂中也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,还有不少附和之声,又是乱糟糟一片。

    刘晔又不说话了,只是面带微笑,带着一种疏离和俯视感,扫视着众官吏。

    众官吏在片刻之后,再次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刘晔站起身,背手走到堂前,微微仰头,巡视一圈,『尔等皆为饱读诗书之人,怎如今连「礼」之一字,都做不到了?喧哗公堂,可知何罪?某容尔等,可一可二,不可再三!来人!』

    刘晔沉声喝道:『堂下武士听令!若再有喧哗者,杖三十!』

    堂下兵卒齐齐应声。

    众官吏顿时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刘晔又是环视一圈,才缓缓的说道:『尔等只知魏文长悍勇,却不知此一时,彼一时也。豫州,非是冀州。许县,更非邺城。』

    刘晔目光清亮,看着堂下惶惑的众人,『传吾令,即刻晓谕颍川诸县,紧闭城门,深沟坚垒,各守本城!无吾手令,一兵一卒不得擅出!待骠骑军马踏入豫州境内……』

    刘晔提高声音,铿锵而道,『断绝其一切粮秣补给!沿途坞堡、乡亭,敢有资敌一粒粟、一束草者,以通敌论处,立斩不赦!』

    顿时有军吏领了命令,下去传令不提。

    但是在堂下的众文吏却依旧担忧,看着刘晔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刘晔点了一名小吏,『若有惑,可直言。』

    那小吏连忙拱手以礼,然后说道,『使君,这……骠骑军纵横青徐,听闻沿途县城多有供奉,岂会缺粮?况且,若其悍然攻城,或以兵威迫取,乡野小民,如何敢抗?』

    堂中其他属官也纷纷点头,显然有些疑虑。

    空气中,依旧是弥漫着不安与怀疑。

    刘晔见众人依旧未能领会他方才的话,也不知其中关窍,若是他不说透,恐怕是难以安定人心。于是他轻叹一声,『尔等不明就里,故有此惑,亦是常情。』

    刘晔缓缓开口,透着洞悉世情的冷静,『冀州本袁氏故地,主公得之,恩信未孚,根基未固。且北地连年征战,民生凋敝,豪强各怀异志。骠骑铁骑骤至,如风卷残云,彼地人心浮动,或有献城以求安者,不足为奇。此魏文长前番能肆虐邺城之由也。』

    刘晔显然知道魏延之前能攻进邺城的一些内幕,但是他也不太愿意多说,只是点了一点,然后话锋一转,『至于兖、青、徐之地,自黄巾以来,屡遭兵燹,城邑丘墟,田野荒芜。主公虽竭力经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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