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香的红砖古厝,一进门就能看到正堂中摆着八张大桌,有不少已经坐满了人,正热火朝天的聊着。

    九鲤县下辖一共八个镇子上百个村,每个地方的九鲤庙都会派来一名观礼代表。不少村子上来的观礼代表都是头一回进九鲤县,到了这种大地方自然会紧跟着自家镇庙的大人。

    所以虽然没有明文规定,但是一镇一桌,已经是众人默认的潜规则。

    在王松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,沈戎还是换上了闽教的黑袍,因此进门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。沈戎也乐得清闲,抬眼四处打量,很快便确定了属于鲛珠镇的桌子。

    因为那张桌子明明摆在堂屋的最中央,可桌上的气氛却是最为尴尬,入座的人一个个低着脑袋,显得无精打采。跟周围热闹的气氛对比明显。

    这也正常,鲛珠镇因为出了郑庆方的事情,如今由县庙代管,镇庙的布道公和护道人统领位置都处于空缺状态,因此这次观礼,鲛珠镇管辖的村子没了带头大哥。

    没有大哥,就没了底气。自然不敢,也不好意思大声喧哗。

    沈戎倒不管那么多,大步走了过去,随便找了把空凳子就坐了下来,等着县庙的人过来登记。

    “哥们,你看着有些面生啊,打哪个村儿来的?”

    沈戎屁股刚刚坐稳,旁边就凑过来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粗犷大脸,自来熟的跟他搭起了话。

    “李家村。”沈戎不咸不淡的回道。

    “李家村?!”

    对方话音陡然拔高,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赶紧收住声音,拖着板凳凑到沈戎旁边,压着嗓子问道:“李三宝那老头啥时候死的,我怎么不知道?!”

    沈戎斜了他一眼:“谁给你说人死了?村长他忙不过来,所以换我来长长见识。”

    “哦,是这样啊,没死就好。那老头虽然吝啬了点,但是个好人。真要是死了,我还挺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沈戎听着对方口音有些熟悉,问道:“你是东北道人?”

    “嗯呐,打我爷爷辈儿开始,全家就从东北道四环搬了过来。小时候爹妈经常不在家,都是爷爷把我带大的,所以口音比较重。”

    男人也是个话痨的人物,早就被桌上沉闷的气氛憋的不行,见沈戎也是个大胆的,立马有了些好感。

    “我叫刘余安,是虎符村的布道公。我那个村子就在你们李家村东边百里地,大家也算是邻居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沈戎闻言不禁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,暗自吐槽,就这副尊容竟然能当布道公?

    “我叫叶炳欢,在村子里给三宝村长打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叶兄弟,幸会幸会。”

    刘余安虽然外表粗犷,但是内心却颇为细腻,注意到了沈戎方才异样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兄弟你别看我长的不咋地,布道我可是一把好手。想当初我可是从村里的教塾考进的县庙,靠着自己的本事当上的布道公,连续三年在县庙师公组织的布道考核中名列优等。”

    师公也叫褫公,是对主持县庙祭祀的布道公的尊称。

    同样的,镇庙的布道公也有自己的尊号,叫做主祭。

    只有村庙的布道公,才会用神职的本名来称呼自己。

    至于护道人中也有这个规矩,县庙的护道人统领被称为‘营将’,镇庙的则叫‘护法’。

    这些繁琐的规矩和礼节,都是在来九鲤县的路上,王松告诉沈戎的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村儿的三宝村长是个啥等次?”

    沈戎故意露出了自己东北道的口音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刘余安一听,顿时两眼发光,态度立马更加热情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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