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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麦的指甲深深陷进陆衡的小臂,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,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断。陆衡顾不上疼,只能笨拙地一下下拍着他的背,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干巴巴的安慰。“哥们儿都在呢,麦子,别怕,天塌不下来。”
周叙白则已经拿出手机,走到一旁低声打着电话,语速极快,安排着各种事项,冷静得不带一丝烟火气。
林默看着眼前这一幕,看着痛哭流涕的陈麦,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陆衡,还有那个已经开始调度资源的周叙白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刚才嘲讽周叙白长辈的那点社死,渺小得不值一提。
【操,这三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,除了递纸巾和拍后背还能干啥?】
林默心里骂了一句。
【光说‘别难过’有个屁用。这种时候,得来个专业的。】
他掏出手机,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找到了林浅的号码拨了过去。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“喂,默哥?”林浅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。
“是我。”林默开门见山,没有任何铺垫,“陈麦家里出了急事,舅舅刚过世。我们现在要立刻送他回老家。你能不能过来一趟?跟他一起回去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
“我马上到。”
挂断电话,林默收起手机,对上陆衡和周叙白投来的询问视线。
“我叫了林浅。”林默言简意赅,“这种事,我们不如她。”
陆衡先是一愣,随即重重一点头,脸上的焦躁都褪去了几分。“对!默哥你想得周到!麦子现在这状态,有个女孩子陪着……不,有林浅陪着,比咱们说一百句都强!”
周叙白也挂了电话走回来,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。他推了推眼镜,对林默的决定表示了无声的赞同,然后转向陈麦。
“车已经安排好了,就在楼下。林浅到了我们就出发。”他的话永远那么有条理,“你老家那边的村支书,我托人联系上了,会提前打点好一切,不会让叔叔阿姨因为琐事分心。”
陈麦红着眼,麻木地点了点头,身体的颤抖却丝毫没有停止。
不到十五分钟,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。林浅冲了进来,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,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。
她的视线在办公室里一扫,立刻就锁定了被架在中间的陈麦。
那一瞬间,林浅什么都没说。她没有扑上去安慰,也没有急着询问。她只是快步走到饮水机旁,倒了一杯温水,走到陈麦面前,把杯子塞进他冰冷的手里。
“喝点水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陈麦呆呆地看着她,终于,那双失焦的眼睛里,重新映出了一点活人的光彩。他顺从地举起杯子,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。
林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,等他喝完水,又自然地接过杯子放在一边。然后,她伸出手,轻轻地,握住了陈麦一直在抖的手。
“我陪你回去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,陈麦紧绷的身体,忽然就软了下来。他低下头,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,但那股子即将把人逼疯的绝望气息,却消散了大半。
“走吧。”林默沉声开口。
陆衡和周叙白一左一右,重新架起陈麦,四个人簇拥着他,走出了办公室。
地下车库里,一辆黑色的奥拓A8L静静地停在电梯口。不是什么扎眼的豪车,款式甚至有些老旧,但车身擦得锃亮,轮胎崭新,整辆车透着一股内敛的强悍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”陆衡吹了声口哨,一眼就看出了门道,“默哥,老周这车,心脏是W12的吧?外面看着像个公务员,里面是个西装暴徒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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