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关门,有些商人神色慌张,显然陈继先的到来已引起震荡。

    在一家售卖佛具的店铺,赵清真选购了几串念珠,店主是个汉人老者,攀谈间叹道:“生意难做喽。新来的指挥使查得严,好些老主顾都不敢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查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查。”老者压低声音,“茶叶、盐巴、铁器,连经书佛像都要查,说是怕夹带违禁品。唉,这日子...”

    赵清真若有所思。离开店铺后,他特意去了茶市。果然,往日喧闹的市场冷清不少,几个茶商聚在一起低声议论。

    “...说是要重新登记,领什么茶引...”

    “税加了一倍,这生意还怎么做...”

    “听说王掌柜的货昨天被扣了,说是没有勘合...”

    赵清真听在耳中,心中忧虑。朝廷加强对贸易的控制是大势所趋,但这般操之过急,恐怕会激起反弹。藏地民风彪悍,若处理不当,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傍晚回到巴桑府邸,丹增已备好货物和书信。巴桑亲自将信交给赵清真:“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贡却坚赞喇嘛。他住在朵干都司治所西北的噶举寺,我会派两个向导带你们去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”巴桑神情严肃,“路上要格外小心。我收到消息,黑狐的人可能在朵干一带活动。你们遇到任何可疑情况,立即避开。”

    赵清真郑重接过书信,贴身藏好。

    在拉萨停留五日后,队伍再次出发。货物已重新装驮,采购的藏货与剩余的蜀货混装,共三十五头骡子。巴桑派来的两个向导都是经验丰富的藏人,一个叫扎西,一个叫格桑,会说汉语,熟悉朵干地形。

    离开拉萨,向西行去。沿途景色与川藏线不同,更多广袤的草原和荒漠,远处雪山连绵。气候干燥,风沙较大。赵清真用布巾蒙住口鼻,仍觉呼吸困难。

    第一站是羊八井,以温泉闻名。队伍在此歇脚,赵清真特意去泡了温泉,缓解旅途劳顿。温泉池边,他遇到几个蒙古商人,正在用蒙语交谈。赵清真略通蒙语,听出他们在议论朵干的局势。

    “...汉官来了,生意不好做了...”

    “...噶举派和萨迦派在争地盘...”

    “...听说北边不太平,有马贼出没...”

    赵清真心中记下。朵干都司辖地辽阔,族群复杂,藏、汉、蒙、回杂处,各教派势力交织,确实是个火药桶。

    继续西行,过尼木,抵日喀则。此地是后藏重镇,扎什伦布寺的金顶在阳光下闪耀。赵清真本想去拜访,但向导扎西劝道:“道长,咱们时间紧,还是赶路要紧。况且,扎什伦布寺是格鲁派寺院,咱们要去见的贡却坚赞喇嘛是噶举派的,两派近来关系紧张,还是不要节外生枝。”

    赵清真从善如流。在日喀则补充食水后,队伍折向西北,进入真正的朵干地界。

    地势渐高,荒漠化更严重。有时走一整天,不见人烟,只有成群的藏野驴和藏羚羊在远处奔跑。夜晚寒冷刺骨,即使生火也难御寒。赵清真运功抵抗,但脚夫们冻病了好几个,他只好用丹药救治,行程因此耽搁。

    这日午后,队伍在一处河谷歇息。忽然,格桑指着远处山脊:“有人!”

    众人望去,只见几个黑点在山脊移动,速度极快。

    “是骑兵!”扎西变色,“快,把骡马赶到岩石后面!”

    众人慌忙隐蔽。赵清真爬上高处观察,见那队骑兵约二十余人,穿着混杂,有的着藏装,有的着蒙装,马术精湛,正在山脊巡视。为首的是个黑袍人,脸上蒙着黑巾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“是黑狐!”扎西低声道,“那黑袍人就是他们的头领,人称‘黑狐’,真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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