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请王上过目。按现有存粮与运输损耗,最多支撑到三月初七。”
番泽王仔细查看后,勃然大怒:“户部尚书!给寡人解释清楚!”
一场闹剧后,番泽王再看温玉的眼神已大不相同。宴会结束时,他意味深长地对年峰道:“年将军有位好文书啊。”
虽说番泽王对年峰和温玉很是赞赏,但他俩不知道,此时因为军粮问题,他们应景得罪了在番泽王身旁的陆王后。而另一旁的另一位王后宓王后,看着年峰他俩的到来,眼神也露出某种异样。
回到临时安置的驿馆,年峰一把抱住温玉,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:“夫人这手粮耗惊王玩得妙极!”
温玉笑着推开他:“别得意。番泽王不是夏藏王,我们得尽快站稳脚跟。”之后,温玉得空独自整理着散落的算筹,指尖划过那些被磨得发亮的竹签,忽然想起出嫁的那个清晨。那时母亲将这把算筹塞进她行囊时说的话,此刻格外清晰起来。“玉儿,去了年家,可别乱做好事。”十五岁的温玉闻言诧异地回:“母亲这话好生奇怪。不做好事,那坏事可以做吗?”
烛光映着母亲眼角的细纹:“傻丫头,我的意思是好事都不能做,那坏事就更不能做。”她压低声音,“你当为娘这些年怎么在温家立足的?好事做多了招人嫉妒。”
温玉记得自己当时不以为然地撇嘴。温家族世代将门,祖上更是官至镇国大将军,她从小听着那些精忠报国的故事长大。
“尤其是年峰这样的新贵。”母亲继续道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供桌,“多少双眼睛盯着呢。”窗外传来马嘶声,年峰派来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。母亲最后替女儿整了整衣领,眼角竟流出了泪,滴在了温玉手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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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,将军派人送来的信。”侍女的声音将温玉拉回现实。
她展开信封,年峰狂放的字迹跃然纸上,内容是番泽王确定了封他南下边将的请求。温玉唇角微扬,这正是她三天前那场“算错账目”想要达成的结果。烛花爆响,温玉望向窗外的月,希望自己的夫君在边关一切平安。
世代455年·冬·番泽国都城。
年峰府邸张灯结彩,在庆贺他不仅带兵从南境赶去北境镇压北境叛乱,后又在南境平定十三部族叛乱,且还攻下了青周国与番泽国南境交界的北麓关。这一战,让番泽国在东南大陆一时间强势起来,也让年峰地位直达顶峰。庭院中堆满各地将领送来的贺礼:东海明珠,南疆红木雕的战马,甚至还有西梁国秘制的金铠甲。仆人们穿梭其间,却都屏息静气,生怕惊扰了正在后堂沐浴的主人。
温玉站在廊下,指尖拂过一株刚送来的血色珊瑚。这礼物来自番泽国东海水师提督,珊瑚枝丫张牙舞爪,在雪光映照下如同凝固的鲜血怪物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转身走向充满雾气的浴池。
“夫君。”她停在白玉屏风外,声音不高不低,“水可还热?”池中传来哗啦水声。年峰健硕的身影透过纱屏若隐若现:“夫人进来吧,正好有事与你商量。”
温玉绕过屏风,看见年峰仰靠在池边,闭目养神。水汽蒸腾中,他脸颊那道与青周作战留下的伤格外显眼,那是他自带队夜袭留下的荣誉。
“南境军报,姜旻又扩编了水师。听说是一个不亚于他的修民在带领。”年峰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酒意,“姜旻号称时局进攻者,能让他看中的,都不是一般人。”
温玉取过浴巾,在池边跪下:“所以夫君要继续扩军?”
年峰猛地睁眼坐了起来,水花四溅:“当然!番泽现有二十万大军,我要再练十万!到时候。。。”
“到时候,”温玉轻轻打断他,将浴巾递过去,“王上就该睡不着了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年峰接过浴巾的手停在半空,水珠顺着他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