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显眼。她把车留在服务站后院,跟门卫打了声招呼,说自己“去附近转转,买点日用品”。
她绕过主干道,专挑那些地图上不会标注的小路、胡同、以及厂区与居民区之间自然形成的“缝隙”。
厂区周边的“职工服务社”和“合作社”。
王小小其实看出来,这里有着完善的“私下交易”。
谁会在厂区周边的职工服务社和合作社,摆地摊呢!!
她看到了堆成小山的劳保手套、棉纱、各种型号的螺丝螺母、用牛皮纸包着的不知名工业皂、散发着机油味的棉丝……她像个真正的、需要添置家什的女工,慢慢看着,偶尔拿起一件问问价。
王小小买了一大堆的各种型号的螺丝螺母,这里不愧是国家最大的工业城市,这些东西就是便宜。
她她她……她看到了什么?
居然有自发形成的早市!!
但在一些背风的墙角、桥洞下,守着最后一点冻得硬邦邦的土豆、白菜、萝卜,或者自家做的粘豆包、冻豆腐。
王小小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早市,交易悄无声息,迅速,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。
王小小也悄然无声买了粘豆包、冻豆腐,她喜欢吃粘豆包,她买了20个,大妈对着她无声咧嘴笑了,多送她一个。
王小小在军人服务站,听着他们说过,这里有着遍布各处的修理铺。
她看到有老师傅在寒风里敲打一个漏了的铝制饭盒,用锡焊补得滴水不漏;有小伙计在拆卸一台报废收音机,把还能用的线圈和电容小心取下;更多的是堆积如山的、来自各个厂子的工业边角料和报废件磨损的齿轮、弯曲的轴杆、破裂的砂轮、各种形状的金属片……
王小小的心又痒了。但她控制住了“全部搬走”的冲动,她偷偷拿出15元钱,告诫自己,最多花15元。
王小小眼前这一片由齿轮、铁片、轴承、线圈和不知名金属块组成的废品小山,适合她的假肢手掌配件。
在她眼里闪烁着比黄金更诱人的光芒。
这不是垃圾,这是一个微型的、错乱的工业文明遗址,每一件废料都残留着特定机器的基因,等待着被重新解读和组装。
刚开始,王小小还是克制的,只拿核心配件,后来这是什么鬼但先拿了再说。
最后她已经抱不下了想,她总不能抱着一堆明显的工业零件招摇过市
付钱时,总共花了十一块三毛,老师傅看她挑得专业,给抹了零,她指着角落里一个半旧的、印着“劳动光荣”字样的帆布工具袋和一个更大的破麻袋。
“师傅,这两个袋子能搭给我吗?东西不好拿。”
老师傅瞥了一眼那堆在他看来纯粹是废铁的玩意儿,挥挥手:“拿去吧,反正也是占地方。”
王小小道了谢,迅速将核心部件和灵感件分别用旧报纸裹好,塞进工具袋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背着背包,扛着麻袋,走向军人服务站。
路上遇到几个同样采购归来的军人家属,她还点头打了招呼,神色自然。
回到房间,锁上门,她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她拧开军用水壶,喝了一口冰凉的水,看着这堆破烂面瘫脸,但眼神深处有火焰在跳动,她的假肢手掌好像有点指望了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耳朵竖起来,听着军属说,南边隔壁几条街,有夜市。
王小小这次没有去,她是军学员,其实就是不敢去,今天她算是走灰色轨迹,毕竟他们可是在职工服务社和合作社边上,摆摊,她可以说,她以为是职工服务站开的。
下午,她骑着八嘎车去了废品收购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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