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志得意满之刻……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,总是如同最狡猾的毒蛇,悄无声息地钻出来,狠狠噬咬我的心脏。我不属于这里。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扮演“金海”,多么成功地融入这个时代,我的灵魂始终是漂泊的异乡客。有些话,无人能懂;有些思念,无处安放;有些记忆,是只有你我共有的秘密,却成了我一人背负的刑枷。
我常常想起我们蜗居的那个小公寓,想起你抱怨我袜子乱丢时嗔怒的脸,想起我们一起在周末超市抢购打折商品的狼狈与快乐,想起深夜加班回来,你为我留的那盏灯和那碗总是煮得太烂的速冻饺子。那些平凡琐碎、甚至带着窘迫与压力的日子,如今想来,竟是那么珍贵,那么温暖,那么……真实。
对不起,林丽。千言万语,最终只剩下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。对不起,我失约了,没能陪你走到最后。对不起,我在另一个时空,拥有了新的羁绊和生活。我知道,无论有多少“身不由己”,无论有多少“时代所迫”,都无法抹去我对你的亏欠,对我们曾经共同构建的那个小世界的背叛。
这份思念,这份愧疚,日夜煎熬着我。它让我在拥有越多的时候,越感到空虚;在笑得最开怀的时候,心底泛起最深的苦涩。如果……如果这世间真有神明,如果时空可以逆转,如果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……林丽,我宁愿舍弃这所谓“天下第一酒”的虚名,舍弃这富可敌城的财富,舍弃这一身或许还算不错的武功,甚至……舍弃苏清音她们给予我的温情与陪伴(写下这句,我心如刀割,对她们亦是不公,但这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想法)。我宁愿用这一切的一切,换一个机会,回到那个平凡的早晨,回到我们的家,回到你的身边,哪怕只是继续为房贷发愁,为工作焦虑,只要能牵着你的手,看着你的眼睛,与你平平淡淡,厮守到老。
可是,没有如果。时空的鸿沟,或许比生死更遥远。我甚至不知道,在我的“离开”之后,你的世界过去了多久?你是如何度过那些最初悲痛欲绝的日子?你是否已经慢慢走出阴影,开始了新的生活?我既希望你能忘了我,过得幸福,又自私地害怕你真的将我彻底遗忘。这种矛盾,这种无能为力,几乎要将我撕裂。
在这个世界,有些话,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。有些泪,我只能流给虚无。这封信,便是我所有无法言说的孤独、思念与忏悔的载体。它无处投递,或许,也不该投递。
愿你一切安好,无论身在何方,无论岁月如何变迁。愿你被温柔以待,不再因我而悲伤。
那个永远亏欠你的,迷失在时空另一端的……(此处,金海迟疑了很久,最终没有写下任何名字,只留下一个墨点,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。)
信写完了。洋洋洒洒,数页宣纸,墨迹淋漓,有些地方因笔力过重而晕染开,有些字迹略显潦草,显是心绪激荡所致。金海放下笔,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,心脏的位置空洞洞地疼。他静静地坐着,任由晨光逐渐照亮书房,直到外面传来潘金莲寻找他的隐约呼唤声,才猛地惊醒。
他迅速将信纸按顺序叠好,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、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信封,将信笺装入封好。然后,他深吸一口气,调整了一下表情,将信封小心翼翼贴身藏好,走出了书房。
早膳是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进行的。三位夫人不停给金海布菜,自己却食不下咽。白恩老爷子也来了,简单叮嘱了几句江湖注意事项,便自顾自喝酒,将空间留给了即将离别的一家人。
用罢早膳,金海对苏清音道:“我再去看看……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。”这个理由有些突兀,但苏清音只当他是在怀念过去,或者想独处片刻,便点了点头:“夫君自便,我们在前厅等你。”
金海独自一人,穿过如今已扩建得亭台楼阁、花园水榭的府邸,走向最偏僻的角落。那里,还保留着几间最早的老屋,其中一间,正是他穿越之初,作为“武大郎”醒来的那间破旧土坯房。如今这屋子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