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的那一天。那暖阳,从来不是凭空生出的匹夫之勇,是对爹娘的思念,是对小师弟的牵挂,是看着林风带伤守护据点时,你心里那份‘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’的执念,是不愿让在乎的人受伤害的决心——这便是你们常说的道心,藏在烟火气里,躲在牵挂中。”

    从鹰嘴谷回来之后,青木门据点后山的灵泉边,便多了阿禾雷打不动的身影。每日天刚蒙蒙亮,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,山雾还像轻纱般笼罩着灵泉,她就会提着一个小小的蓝布包,踩着湿漉漉的青草,走到灵泉旁那块被泉水浸润了百年的青石上坐下。布包里装着母亲留下的桃木梳,梳齿间还卡着几根母亲生前的白发,另外还有一小撮从家乡老宅院里挖来的泥土,带着熟悉的烟火气。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压制心里的恐惧,而是任由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浮现——爹娘倒在邪煞爪下时,眼里满是对她的牵挂与不舍;小师弟被邪煞吓得大哭时,圆睁的眼睛里写满了“师姐救我”的无助;林风挡在她身前时,后背被邪煞抓伤后,鲜血染红了灰布道袍的背影。她将这些画面一一拆开,像揉面团般揉进师门传授的“静心诀”里,让灵泉带着矿物质的清凉灵气顺着呼吸涌入体内,再随着血脉游走至四肢百骸的每一寸经脉。每一次吸气,都像是在汲取灵泉深处沉淀的生机;每一次吐纳,都像是在将那些碎片化的恐惧拧成一股绳,化作支撑自己前行的力量。有好几次,她在冥想时忽然落泪,泪水滴进清澈的灵泉里,漾开细小的涟漪,倒映着天上渐渐亮起来的霞光。

    变化是在第七日清晨降临的。当第一缕金红色的阳光穿过树梢,恰好落在阿禾的指尖时,她忽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麻痒,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。她低头一看,只见淡绿色的灵光正顺着指尖缓缓萦绕,起初只是几星微弱的光点,像夏夜里草丛中的萤火虫般闪烁不定,后来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渐渐平稳,那些光点慢慢凝聚成细细的藤丝,柔软却坚韧,能随着她的心意轻轻摆动。从那天起,她每日冥想结束后,都会用指尖的藤丝缠着灵泉边那棵快要枯萎的小桃树,看着透明的藤丝将灵泉的生机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桃树体内,看着桃树的枯枝上渐渐抽出嫩红色的新叶。傍晚时分,她会端着熬好的药汤去林风的住处,帮他更换绷带。指尖的藤丝轻轻拂过他愈合中的伤口,带着草木的清香,林风总会舒服地喟叹一声,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,打趣道:“阿禾的灵力比先生熬的药还管用,这伤口竟连痒都不怎么痒了,再过几日,我便能重新执剑护着大家了。”阿禾听了,只是抿着嘴笑,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浅浅的暖意,眼底的怯懦像被正午的阳光晒化的积雪,渐渐消散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温润而坚定的光,像灵泉水面泛起的波光。

    半月后的模拟对抗训练,成了检验阿禾这些日子修行成果的试金石。训练场地设在据点前的开阔空地上,四周插着八面桃木幡,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,云逍站在一旁的高台上,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,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弟子们。林风虽然伤势还未痊愈,却依旧主动请缨,负责用灵力幻化邪煞——他凝聚出的“邪煞小兽”通体漆黑如墨,像一团浓缩了的黑雾,四只爪子泛着森冷的幽光,刚一现身,就发出一声尖锐如婴啼的嘶鸣,吓得几个年纪尚小的弟子连连后退,脸色苍白如纸,有个最小的弟子甚至吓得紧紧攥住了身边师哥的衣角。阿禾站在队伍的前列,握着木剑的手稳如磐石,指关节没有一丝颤抖。她深吸一口气,灵泉的清凉与草木的生机在体内交织流转,那些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恐惧画面,此刻都化作了支撑她的底气。当邪煞小兽猛地调转方向,无视了前方的师兄,朝着队伍最边上、年仅七岁的小师弟扑过去时,阿禾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出去,脚尖点地的瞬间,嘴里飞快地念动“护心藤”的诀咒,双臂同时猛地张开,掌心对着小师弟的方向——

    淡绿色的藤条从她掌心喷涌而出,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,瞬间就在小师弟身前交织成一张密实如织的“护心藤”网,藤条之间还点缀着细小的嫩绿色叶片,散发着雨后青草般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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