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发热。他一把抱起女儿,用胡茬蹭她的小脸:“好!爹爹戴着!明天肯定网一船大鱼!”

    周桂香在一旁抹眼角,笑中带泪:“这孩子…”

    夜里,夫妻俩躺下,周桂香说起白日阿贝学绣花的异常专注:“…才五岁的孩子,针扎了手都不哭一声,那股劲头,真不像寻常娃儿。”

    莫老憨摩挲着手腕上的布片小鱼,沉默良久,低声道:“她本来就不是寻常娃儿。那玉佩…我悄悄问过镇上当铺的老先生,他说那玉料极好,雕工也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用得起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”

    “唉,不管是什么来历,总是咱们的囡囡。”莫老憨翻了个身,“睡吧,明天我还得出船。”

    外间渐渐响起鼾声。里屋小床上,阿贝却睁着眼。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照在枕畔的玉佩上,流淌着温润的光泽。她小声自言自语,像在重复一个遥远的承诺。

    “要学绣花…帮爹爹娘亲…”

    手指上细小的针眼还隐隐作痛,她却攥紧了那半块玉佩,慢慢沉入梦乡。

    这一次,没有纷乱的梦境,只有一片温暖安宁的黑暗,仿佛回到了最初孕育她的地方。

    日子如流水般淌过,转眼阿贝已在莫家生活了五年光景。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孩,如今已能赤着脚丫在河滩上跑得飞快,晒成蜜色的小脸上总漾着笑。

    只是近些时日,莫老憨眉间的愁绪愈发深重。镇上恶霸黄老虎放出话来,要加收“渔税”,扬言若不按时交纳,便要收了渔船抵债。周桂香日夜赶工刺绣,眼睛熬得通红,换来的铜板却仍是杯水车薪。

    这日清晨,阿贝被外间低语惊醒。

    “...黄老虎的人昨日又来了,说最后三日期限。”是莫老憨沙哑的声音,“船若没了,咱们一家...”

    周桂香的叹息轻得像烟:“能怎办?我这些绣活...实在赶不及了。要不,我回娘家借些...”

    “你娘家兄弟前日才来诉苦,说地里收成不好,哪有余钱?”莫老憨语气沉重,“我再多出两趟船,总能...总能想到法子。”

    阿贝悄悄爬下小床,扒着门缝朝外看。养父佝偻着背,养母抬手拭了拭眼角。她默默退回床边,从枕下摸出那半块玉佩。冰凉的玉石贴在掌心,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河滩上捡到的那片泛着珠光的贝壳。

    一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她心中漾开涟漪。

    待莫老憨出门撑船,周桂香也提着篮子要去镇上送绣活,阿贝拉住了她的衣角。

    “娘,我能跟你学绣花吗?”

    周桂香一愣,蹲下身与她平视:“贝贝怎么想学这个?针会扎手,很疼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娘绣的花儿会引来真蝴蝶,”阿贝眨着眼,小手指向窗外停驻在野花上的粉蝶,“贝贝想学,绣了花样帮娘卖钱。”

    孩子稚气的话语让周桂香鼻尖一酸。她摸摸阿贝的头:“傻囡囡,娘不用你操心钱的事。你还小呢。”

    但阿晶异常坚持,周桂香拗不过,终于翻出几块边角料和一根最细的针。

    “针要这样拿,”她示范着,“食指抵着,从布下面穿上来...对,慢些...”

    初学的针脚自然是歪扭的。阿贝抿紧小嘴,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布片,一不小心,针尖就刺进了食指。

    血珠立刻渗了出来。周桂香心疼地要查看,阿贝却把手一缩,含在嘴里吮了吮,又拿起针线。

    “不疼的,娘。”

    周桂香怔怔看着女儿。那专注的神情,那被针扎了也不哭不闹的隐忍,全然不像个五岁的孩子。她想起阿贝襁褓中那半块质地非凡的玉佩,心中莫名一颤。

    练了半日,阿贝竟绣出了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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