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就给你搬出来。”
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,江晚棠坐在新书架旁整理信件,突然发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,信封上只画着支桃木簪,邮戳是邻市的。她拆开一看,字迹娟秀,是个老太太写的:
“听说红鲤巷的书坊里有两支桃木簪,我年轻时也有一支,是当年救我的兵哥哥送的。他说等打完仗就回来娶我,可我等了一辈子,也没等来。今天托人把簪子寄过去,让它们仨做个伴吧,说不定在书坊里,能听见当年没听完的话……”
信封里果然躺着支桃木簪,簪头雕着朵半开的莲,和书坊里的两支比,更显沧桑。
江晚棠把三支簪子并排放在“时光柜”里,突然觉得它们像三位老人,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。
下午,毛豆突然哭着跑到书坊,手里捏着张揉皱的信纸。“我爸妈说……说今年不回来了……”他的眼泪掉在信纸上,晕开了“工作忙”三个字。
江晚棠赶紧把他搂进怀里,林默则悄悄走到后院,把刚发芽的向日葵幼苗指给他看:“你看,它们都努力长呢,你也得等。”
毛豆抽噎着问:“等多久?”
“等到向日葵开花,”林默蹲下来,看着他的眼睛,“到时候我们把花摘下来,寄给你爸妈,告诉他们红鲤巷的夏天到了,你把星星都种成了花。”
毛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揉皱的信纸叠成小方块,放进罐头盒里,和星星放在一起。“那我再叠点星星,等装满了,花就开了吧?”
“嗯。”林默点头,心里却在想,得让江志远把秋千做得快点,等毛豆的爸妈回来,好让他坐在秋千上,数罐头盒里的星星。
邮差老王来收信时,看见书坊门口的新书架,笑着说:“这书架好,能装下红鲤巷的半本故事了。”他从邮包里掏出封信,递给江晚棠,“北京寄来的,王老先生的女儿,说她爸总念叨书坊,让寄点北京的槐花蜜,给你们泡水喝。”
江晚棠接过信,信封里飘出张照片:王老先生坐在轮椅上,身后是北京的胡同,手里举着本《红鲤巷志》,笑得像个孩子。
她突然觉得,红鲤巷的春天,正顺着邮筒的管道,流向四面八方,而远方的春天,也顺着同一根管道,悄悄往红鲤巷里挤。
就像后院的向日葵幼苗,顶破泥土,努力地朝着光的方向生长。
江志远的木工坊就搭在书坊后院,支着个简易的工作台,锯子、刨子摆得整整齐齐。他说“做木工得有规矩,就像讲故事,得有开头结尾”,所以每次动工前,都要先在木料上画好线,像在写一篇不会出错的文章。
林默搬来的旧门板被架在工作台上,江志远用刨子细细打磨,木屑簌簌落下,带着股淡淡的槐木清香。“这木头好,”他用手抚过门板上的旧刻痕,“里面藏着年月,刨出来的花都是卷的。”
江晚棠蹲在旁边捡木屑,要留着给风信子当肥料。“我奶奶说,老木头能养花,因为它把自己的劲儿都卸了,就等着给新生命当垫脚石。”
“你奶奶说得对。”江志远停下刨子,指着门板上的刻痕,“你看这‘林’字,刻得深,说明当年刻字的人心里有股劲儿,现在这劲儿就能传到秋千上,让坐的人觉得稳当。”
正说着,毛豆抱着罐头盒跑进来,里面的星星已经快满了,叮当作响。“江叔叔,能帮我在罐头盒上钻个洞吗?”他仰着脸,“我想把它挂在老槐树上,让风一吹,星星就能晃出声音,我爸妈说不定就听见了。”
江志远笑着点头,拿出最小的钻头,在罐头盒侧面钻了个小孔,又找了根红绳穿进去。“这样挂着,风一吹能转,像个小灯笼。”
毛豆举着罐头盒跑出去,红绳在身后飘着,像条小尾巴。
林默看着门板上渐渐成型的秋千架,突然说:“得在秋千板上刻点东西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