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翻到扉页,上面有个小小的“桂”字印章,“她说当年跟着游方郎中认药草,记了满满一本,没想到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书里夹着片干枯的紫苏叶,旁边写着:“治风寒,采于老槐树下,与陈婶分用。”另一页贴着朵干菊花,批注是“晚棠周岁时,与林婶共酿菊酒”。

    “原来她们早就‘合伙’过日子了。”林默笑着说,“你奶奶认药草,我奶奶酿菊酒,倒像分工合作。”

    江晚棠把药草记放进“时光柜”,和账册并排摆着:“等明年春天,咱们照着书里的方子,在院子里种点紫苏和菊花,也算续上她们的‘旧账’。”

    雨停的那天,巷口的银杏落了满地金黄。苏妄生抱着个旧木箱来书坊,里面是他父亲的实验笔记,最后几页写着“红鲤巷水质改良方案”,画着详细的管道图,和当年暗渠的走向几乎一致。

    “我爸当年总说‘红鲤巷的水该清了’,”苏妄生摸着笔记上的水渍,“原来他早就画好了图纸,只是没来得及做。”

    林默想起启动仪式时,运河活水冲刷青石板的场景,突然明白——有些念想,就算隔了岁月,也总能找到落地的方式。他把笔记放进“时光柜”,在旁边放了瓶运河水,标签上写着“2024年秋,红鲤巷活水”。

    周先生来书坊喝茶,看见柜里的新物件,突然说:“我年轻时写过首《红鲤巷秋词》,找不到原稿了,只记得最后两句:‘旧账翻时皆是暖,新茶泡处有余香。’”

    江晚棠赶紧找来纸笔,让他默写下来,贴在“时光墙”的全家福旁边。墨汁在纸上慢慢晕开,像滴进水里的秋阳,把整个巷子都染得温润起来。

    檐下的向日葵花盘还在轻轻晃,林默望着窗外飘落的槐树叶,突然觉得红鲤巷的秋天,就像本摊开的旧账册,每一笔都记着温暖,每一页都透着余香。而那些未写完的部分,正等着他们,用新的日子,慢慢添上去。

    第一场雪落时,红鲤巷的青石板被染成了白。林默和江晚棠在书坊门口堆了个雪人,戴着周先生的旧毡帽,手里插着支向日葵花盘,像个守着巷子的老神仙。

    “该酿菊酒了。”江晚棠翻出奶奶的药草记,指着其中一页,“上面说‘小雪后三日,采霜菊酿酒,来年清明开封,可解春困’。”

    陈婆婆提着竹篮来送菊花,是她院子里种的“墨菊”,花瓣紫黑发亮:“这是当年你奶奶留下的花种,说酿出来的酒带点回甘,像红鲤巷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林默找来个陶缸,是去年从沉塘边捡的,洗干净后晒了三天,缸底还留着淡淡的酒香——许是当年阿桂藏的梅子酒留下的痕迹。江晚棠把菊花和糯米分层铺进去,撒上酒曲,动作轻柔得像在铺展一段旧时光。

    “得封缸了。”林默取来红布,是陈婆婆给的嫁妆布,上面绣着并蒂莲,“用这个封,沾沾喜气。”

    红布蒙在陶缸上,用麻绳系紧,林默在布上写了个“酿”字,江晚棠画了朵小小的雏菊,像给这段等待盖了个印章。缸被抬到后院的屋檐下,旁边是风干的向日葵花盘,雪光落在上面,像撒了层细盐。

    毛豆的面馆生意很好,每到饭点,巷子里就飘着牛肉面的香。他爸妈学会了做“向日葵馒头”,把面团捏成花盘的形状,用葵花籽当点缀,孩子们捧着啃,嘴角沾着金黄的碎屑。

    “给书坊送两笼。”毛豆妈端着蒸笼来,热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,“天冷,蒸蒸身子。”蒸笼里的馒头冒着白汽,像朵朵盛开的小太阳,把书坊都烘得暖融融的。

    周先生来书坊烤火,炭盆里烧着老槐树的枯枝,噼啪作响。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是本手抄的诗集,封皮写着“红鲤巷冬韵”:“这是我整理的,把街坊们说的俗语、孩子们编的童谣都记进去了,也算本‘巷志’。”

    林默翻开看,其中一页写着毛豆的哨子歌:“哨子吹,星星飞,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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