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以为是战场旧伤。”

    人群里传来抽噎声——那是当年伺候云知夏生母的老仆张妈,此刻她瘫坐在地,双手捂住嘴,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。

    “云知秋偷换我的嫁妆,将含曼陀罗的香粉混入妆奁,害我在靖王初见时失仪。”云知夏翻到第二页,“这些药方、剂量、受害者症状比对,沈太医令之子沈砚都签了名作证。”她将最后一页高高举起,纸页在风里哗啦作响,“今日我立在这里说——”

    “云姑娘!”人群里挤进来个穿青布衫的汉子,脖颈涨得通红,“你就不怕断了娘家路?往后在京城立足,总得有个倚仗吧?”

    云知夏垂眸看向他,目光像淬了冰的银针:“我娘死在他们药里,我父被蒙在鼓里三十年——这哪是家?是毒窟。”她伸手合上檀木匣,指节叩在“稽查录”三个字上,“从今往后,我开的济世药庐,不收将军府一钱一药。我治的是病,不是蠢。”

    围观者哄然叫好,有几个年轻药铺学徒甚至鼓起掌来。

    云知夏转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青帷车,裙角扫过满地碎琼似的晨露。

    车帘掀起时,她瞥见门房柱子上歪歪扭扭贴着张旧告示——那是三年前她被靖王休弃时,将军府贴的“嫡女不贤,逐出族谱”。

    “阿苓。”她坐进车里,声音轻得像落在药杵上的药粉,“去买桶松烟墨。”

    青帷车辘辘驶远时,将军府门楼上的旧告示已被涂得漆黑。

    夜漏至三更,靖王府东院的烛火仍亮着。

    萧临渊倚在软榻上,指间的稽查录副本被翻得哗哗响,直到翻至“蟾酥致幻”那页,他忽然顿住。

    纸页边缘用朱笔标着一行小字:“半衰期 = 3.2小时,血脑屏障穿透率78%。”字迹清瘦如竹枝,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利落。

    他指尖摩挲着那行字,像是要摸透其中的玄机——大胤王朝的医书里,从没有这样精确到时辰、用“穿透率”计量的说法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墨七单膝跪在阴影里,“沈砚说,这些记录是云姑娘逐次从药渣、尿渍、血样里验出来的。她用银针刺破指尖取血,说‘现代医学讲究实证’。”

    “现代?”萧临渊挑眉,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冷院外,看见云知夏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包扎伤口——她用细麻线缝合猫腿的伤口,动作比太医院的老医正还要稳当。

    当时他以为是巧合,如今看来......

    “去查查,”他将稽查录合上,“云家嫡女幼时可曾生过怪病?或是去过什么偏远之地?”

    墨七领命退下时,窗外飘起细雨。

    萧临渊望着案头那盏羊角灯,灯芯“噼啪”爆了个花,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点了把火——他原以为这弃妃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,却不想她是块埋在泥里的玉,越擦越亮。

    佛堂的浓烟是在后半夜窜起来的。

    看守周氏的粗使婆子吓得直哭:“夫人说要抄经,谁知道她往供桌下塞了油布!要不是香客发现得早......”

    云知夏站在佛堂外,望着被泼湿的供桌。

    周氏被拖出来时,头发烧得焦黑,身上还沾着香灰,却仍在嘶喊:“是我捧杀她!我教她装怯弱、学女红,都是为了她好!在这深宅里,懦弱才能活啊!”

    “阿苓。”云知夏转身要走,又停住脚步,“把周氏的‘安神汤’样本送去药庐密室。”她顿了顿,“再让人把蚀心蛊的组织液也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阿苓一怔:“姑娘怀疑这两种毒......”

    “同源。”云知夏望着远处渐亮的天色,“前世师兄害我用的毒,和周氏的安神汤,气味里都有一丝苦杏仁香。”她摸了摸袖中那枚“沈”字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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