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艺,然后用自己喜欢的方式——绘画、写作、摄影、短视频等——进行创作和传播。

    “听起来很适合你,”林绵挂掉电话说,“不强求你一定要学成大师,而是鼓励你观察、记录、思考、表达。”

    小星星心里的不确定慢慢变成了期待。他想起展厅里那些看画的人,想起座谈会上听众的眼神,想起门卫爷爷说的“记得就是力量”。也许,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,让更多的人“记得”。

    周末,他按照名片上的地址,去了非遗保护中心。接待他的正是那天那位女士,姓王,大家都叫她王老师。

    王老师的办公室堆满了资料和实物:架子上摆着各种民间工艺品,墙上挂着老照片,桌上摊着厚厚的档案册。空气里有种陈旧的纸张和木头混合的味道,像走进了一个时间的宝库。

    “随便坐,”王老师挪开椅子上的几本书,“地方小,东西多,别介意。”

    小星星小心地坐下,眼睛被架子上一排泥塑小人吸引。那些小人只有拇指大小,却神态各异:有吹糖人的,有捏面人的,有耍皮影的,个个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“喜欢这个?”王老师注意到他的目光,“这是一个老艺人做的‘百工图’,一百个传统行当的小泥人。可惜,现在很多行当已经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像光的河流里,有些光点会消失?”小星星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王老师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“你这个比喻好。是啊,有些光点会消失,但如果我们记得它们,把它们画下来,写下来,拍下来,那它们就没有真的消失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。”

    她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,翻开。里面是老照片的翻拍:铁匠铺里飞溅的火星,染坊里飘舞的蓝布,豆腐坊里蒸腾的热气……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有文字说明,记录着拍摄时间、地点、人物的姓名和故事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是志愿者这些年收集的,”王老师一页页翻着,“有些老人已经不在了,有些手艺已经失传了。但这些照片和文字还在,告诉我们,曾经有这样一些人,这样生活过,这样创造过。”

    小星星看得入神。照片里那些专注的脸,那些灵巧的手,那些朴素而美好的器物,和他这半年多来记录的一切,如此相似,又如此不同。

    “我们这个‘少年非遗传承人’项目,就是想培养像你这样的孩子,”王老师合上相册,“不是要你们都成为手艺人——那不可能,也不需要。而是要你们成为‘桥梁’,连接传统和现代,连接老人和年轻人,连接消逝的过去和正在创造的未来。”

    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,里面是项目计划书:“具体来说,我们会组织参观、采访、工作坊。每个参与者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方向,用一年时间深入跟踪记录,最后完成一个作品——可以是画册,是纪录片,是文集,也可以是像你那样的综合创作。”

    小星星翻看着计划书。里面列出的可能方向很多:传统饮食、民间工艺、节庆习俗、老字号店铺、乡村记忆……每一个方向下面都有具体的案例和指导老师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慢慢考虑,”王老师说,“不用马上决定。但如果你有兴趣,下周有个启动仪式,可以先来感受一下。”

    回家的公交车上,小星星一直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。春天的城市,到处都是新绿和花开,但在这些崭新的景象下面,他仿佛能看见另一层城市——那些老房子,老街道,老手艺,老人,像河底的卵石,沉默而坚定地存在着。

    他想成为记录那些卵石的人。不是让它们露出水面,改变河流的走向,而是让路过河边的人知道:看,河底有这么多美丽的石头,它们见证了河流的历史,也构成了河流的现在。

    晚饭时,他宣布了自己的决定:“我想参加那个项目。”

    霍星澜和林绵对视一眼,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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