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外界的寒意。
他低头看着她被裹得像个小团子的模样,语气缓和了许多,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耐:“不必理会那些趋利避害的老家伙,翻不出什么浪来。我们先回房间,别在这儿吹风,凉着了可怎么好。”
他牵着她的手往内院走去,指尖的温度温暖而有力。
顾窈依偎在他身侧,踩着月光缓步前行,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月色浸得微凉。
她偏过头,轻声说道:“家里的这些琐事,如今也处理得差不多了,江老夫人那边有庵堂的人看着,族里的长老也不敢再随意生事。”
“你被削爵之事本就是愿望,总不能一直闭门不出,也该上朝面圣,看看皇上的意思了。”
李聿刚要蹙眉开口,喉间的拒绝还未落地,便被顾窈清洌的声音直直打断:“不可以不去。”
她倏然转过身,月光淌进她澄澈的眼眸,亮得像淬了霜的星子,竟直直看穿了他藏在心底的执拗。“皇上迁怒于你,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,”
她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袖,语气坚定却带着软意,“你怎能跟圣上赌气?做臣子的,本该体谅圣心。明天必须去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锁住他眼底的不甘,字字清晰:“皇上肯放你出天牢,留着李家的俸禄待遇,这分明就是在跟你服软啊。你也不许再闹脾气了,需给圣上一个台阶下才是。”
明眼人谁看不明白?如今朝野上下,只要李聿肯低个头,顺着皇上的话茬走,官复原职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。
偏生这两人,一个是九五之尊拉不下脸,一个是少年意气咽不下气,竟就这么别扭着。
李聿沉默片刻,终是轻叹一声,反手将她揽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:“好,听你的。明日我便入宫面圣。”
顾窈见他松了口,眼底笑意更浓,故意踮起脚尖,指尖轻点他的胸口,语气带着几分促狭的调侃:“还是说,咱们堂堂的前信王、禁军指挥使、镇国将军,是觉得没了爵位在身,要靠我这个女眷的脸面才能进宫面圣,太过丢人,面子上挂不住,所以才迟迟不肯应下?”
李聿闻言,先是一怔,随即低低失笑,眼底的郁色散去大半。
他故意皱起眉头,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,伸手揽住她的腰,语气夸张地叹道:“是啊,这可怎么办才好?”他凑近她耳边,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,“今日起,竟要开始吃夫人的软饭了,往后可得怎么示好,才能让夫人多赏几碗?”
顾窈顺着他的话头逗趣:“无妨无妨,”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,语气带着几分狡黠,“夜里好生伺候着,自然能让你多吃几碗软饭。”
“夜里好生伺候?”
这四个字像火星落进干柴,李聿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,方才的些许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,不等顾窈反应,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。
顾窈呼吸快了几分,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,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。
李聿大步流星地往内院走去,脚步急切却稳当,还故意学着阿若国男子对妻子的语气,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磁性的沙哑:“既如此,那我这就回去,好好伺候妻君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