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,“你还记得北京的雪吗?”

    记不记得?

    当然记得。

    她从小在那座城里长大,看过无数次冬天——

    看过二环路上车灯拖着雪痕往前挤,看过鼓楼那边的檐角挂冰凌,看过姥姥半夜起来拉开窗帘,说“下雪了,下雪了”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自从那年从巴黎回来,然后去了杭州,再之后入狱,出狱,再被自己流放到江渚……

    她已经很多年,没有真正站在北京的雪地里了。

    那些画面像被谁按了暂停键,永远停在某一年以前。

    她喉咙有点紧,但还是没出声,只是眨了好几下眼睛,把那一点酸意逼回去。

    秦湛予等了一会儿,没等到回答,也不逼她。

    他换了个角度,把话慢慢接下去:

    “本来有个打算,但一直没机会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会儿你要回北京的时候,我其实想着跟你说:等我把江渚这边的事忙完,就回北京陪你,看我们在一起第一年的第一场初雪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出门路上凑巧碰见两片雪花,是那种提前看好天气预报,哪天可能下第一场雪,提前和你约好。找个地方站着,看天色一点一点压下来,看雪从无到有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后来我们都没等到那一天……”他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顾朝暄的手,慢慢收紧在掌心里。

    秦湛予停了两秒,才又开口:“去年春节前夕,我下了晚班,从单位出来,没让司机送,自己一个人往外走。”

    “从北边一路往里走,绕过几条街,路上其实有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。

    可那天我就是没去打。

    只翻了翻通讯录里那个早就停机的旧号码,听那机械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同一句话。

    人有时候挺犯贱的,明知道是在拿刀戳自己,还非得看着伤口一点一点往外渗血,才肯承认疼。”

    短暂的静默之后,他又唤她:“顾朝暄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这辈子做决策向来不拖泥带水,唯独在你这件事上……我真的很后悔,那么轻易放过你!”

    顾朝暄自始至终没有插一句话,她看着面前那行“riSk SCOring lOgiC”的注释,视线有一瞬间是虚的。

    她张了张口,所有胸腔里翻涌过的情绪,在到喉咙的时候,却被她硬生生压扁、收束,重新换回那一层职业外壳。

    把手机从耳边稍稍拿开一点,又贴回去,声音很轻,刻意用标准的英文腔调,一字一顿地开口:

    “…I’m SOrry, Sir, bUt I have tO end thiS Call and get baCk tO WOrk nOW. Thank yOU fOr reaChing OUt.”

    (……很抱歉,先生,我现在必须结束通话回去工作了。谢谢您的来电。)

    话一说完,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就会露出什么破绽,指尖一用力,结束通话键被果断按下。

    屏幕倏地一暗。

    巴黎的光从玻璃外压下来,落在她垂着的睫毛上,微微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她喉咙有些发紧,鼻腔微微发涩,整个人像被昨日那通电话抽空了一层力气,又被细细密密的冷意覆上一层薄霜。

    巴黎的天阴得很,云压得低,玻璃上结了一点细小的水雾。

    她照常去公司,打开电脑,顶着隐约的头痛,把昨晚没改完的规则文件接着理完。

    午后开始轻微打喷嚏,鼻音重了些,连 CéCile 递咖啡过来的时候,都多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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