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……不会错过这么多年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赵心林仰头看着天空,天空是纯净的蓝色,没有一丝云,“不会错过这么多年。”

    海鸥飞过,发出清亮的叫声。海浪持续地拍打沙滩,像大地的心跳。

    “我有时候想,”赵心林又说,“人生就像这海潮。来了,又退了,留下一些东西,带走一些东西。我们以为自己在选择方向,其实只是随波逐流。到最后的最后,能握在手里的,只有几个瞬间的记忆。”

    她伸出手,接住一片被风吹过来的榕树叶子。“就像这片叶子,不知道从哪里来,不知道要到哪里去。但它此刻在我手里,是真实的。”

    老林握住她的手——很轻,像握着一片羽毛。赵心林没有抽回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带了样东西给你,”老林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,打开,里面是一条银项链,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,“那年在地坛,你捡了一片银杏叶,夹在书里。后来叶子碎了,我就找人打了这个。本来想毕业时送你,但你没来毕业典礼。”

    赵心林接过项链,银杏叶在她掌心闪着细碎的光。“真好看,”她轻声说,“帮我戴上?”

    老林帮她戴项链。手指有些笨拙,扣了好几次才扣上。银杏叶垂在她锁骨下方,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
    “谢谢,”她说,“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太阳开始西斜,把海面染成金色。远处的鼓浪屿亮起灯火,像海上的珍珠。

    “该回去了,”赵心林说,“晚上风大。”

    我们慢慢往回走。影子在沙滩上拉得很长,三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,像某种亲密的舞蹈。

    回到小区门口,赵心林停下脚步。“就到这儿吧,”她说,“明天不用来了,我弟弟一家从上海过来,要住几天。”

    老林看着她:“我后天的飞机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赵心林点头,“一路平安。”

    他们又对视了一会儿。然后赵心林上前一步,轻轻拥抱了老林——很轻,像怕碰碎什么。老林的手抬起来,悬在空中几秒,最终轻轻落在她背上。

    拥抱很短,只有两三秒。分开时,赵心林的眼睛红了,但她笑着:“走吧。好好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是,”老林说,“好好治疗,好好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我们转身离开。走了几步,我回头,看见赵心林还站在小区门口,朝我们挥手。夕阳把她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,瘦小,但挺直。她脖子上的银杏叶吊坠在余晖里闪了一下光,像星星。

    走远了,老林才停下脚步,背对着我,肩膀微微颤抖。我站在他身后,没有上前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,他转过身,眼睛是红的,但脸上是平静的。“走吧,”他说,“回酒店。”

    ---

    那天夜里,我们在酒店附近的沙滩上散步。月亮很大,几乎满月,在海面上铺出一条碎银般的路。

    “她会好吗?”我问。

    老林摇头:“晚期了,扩散了。医生说最多半年。”

    我们沉默地走着,踩在潮湿的沙子上,留下一串串脚印,很快又被海浪抹平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,”老林忽然说,“今天见到她,我忽然不觉得遗憾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这二十三年,我一直在想,如果当时我们在一起,现在会怎样。想过一百种,一千种可能。”他弯腰捡起一个贝壳,在手里转着,“但今天看到她的画,看到她的房子,看到她即使生病了依然把生活过得那么认真……我就明白了,她过得很好。按照自己的选择,走自己的路,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把贝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