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道:“四十来岁,戴眼镜,说话文绉绉的。”

    “霏儿跟我说过,他问了很多怪问题,听着就不太对劲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问题?”张菀往前半步,追问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“问镇上有没有关于五行祭祀的传说,问老槐树的历史,还问......”

    李木匠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几分不安。

    “他还问,镇上有没有生辰特别的姑娘,就是那种......阴年阴月阴日生的。”

    我和张菀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
    “李霏具体是哪天生的?”我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八一年,农历七月初七,子时生的。”

    李木匠的声音带着哭腔,双手狠狠捶着自己的大腿,自责道:

    “要是我拦着霏儿,不让她跟那人接触,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事了?”

    七月初七,子时。

    我脑子里飞快计算:八一年是辛酉年,属鸡。

    七月初七是七夕,又称乞巧节,传统上属阴。

    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。

    “全阴生辰。”张菀凑到我耳边,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李木匠没听清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张菀立刻转移话题:“李叔,那个陈不易,后来去哪了?”

    “走了!”李木匠说:“霏儿出事前三天走的,但......”

    “但什么?”我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但我昨天去买香烛,听茶馆的老板娘说,好像又看见他了。”

    李木匠眼神有些不确定,接着又道:

    “也可能是我年纪大听岔了,毕竟镇上长得像的人也有。”

    我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,快速写下我的电话号码。

    “李师傅,如果您想起什么或者再见到陈不易,记得打这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李木匠接过纸条,紧紧攥在手心,指节因用力而再次泛白。

    我们转身准备告辞,刚走出两步,他突然在门口突然叫住我。

    “陈警官。”

    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霏儿她......”李木匠嘴唇哆嗦着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她走的时候,遭罪没有?”

    我喉结发紧,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

    张菀见状,及时替我解了围:“很快,没遭罪。”

    李木匠点点头,眼神一片空洞:“那就好......那就好......”

    吱呀一声,门在我们身后关上。

    下一秒,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,像受伤的野兽在黑暗里舔舐伤口。

    巷子里的雨还在下,打在肩头浸得人浑身发寒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看?”我盯着张菀,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沉。

    “陈不易是条线索,但他背后一定有人。”

    她抬手抹了把身上的雨水,语气笃定地说:

    “一个外来人,短短半个月,不可能摸清青乌镇的底细,更别提精准找到全阴生辰的姑娘,肯定有本地人给他通风报信。”

    “你怀疑谁?”我压低声音追问。

    张菀没直接回答:“青乌镇不大,常住人口不到两千。”

    “但有些家族在这里住了十几代,有些秘密也只在这些家族传。”

    她撑开伞,走进雨里。

    “走,去派出所,市局的法医应该快到了,先等尸检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