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,以其所得,反哺工坊研发与生产,并可为内帑增添些许进项。李治心情正好,略一思索便同意了,只嘱咐“不可滥制,以免有损宫中用度,亦不可与民争利过甚”。

    有了皇帝的首肯和“御用”光环加持,工坊出产的平板玻璃及以其制成的各种物件(如镶嵌玻璃的座屏、梳妆镜、灯罩),立刻在长安顶级权贵圈中成为了身份与品味的象征。王掌柜适时推出了“限量预订”、“价高者得”的策略,并暗中将几件精品“赠送”给了长孙无忌、褚遂良、于志宁等重臣府上。一时间,“周氏工坊明玻”之名,悄然在长安最顶层的圈子里流传开来,前来打探、求购、甚至想“参一股”的勋贵、富商络绎不绝,但都被王掌柜以“专供内廷、产能有限、东家有严令”为由,客气而坚决地挡了回去。这反而更增添了其神秘与珍贵。

    玻璃的暴利,如同一个强劲的泵,为工坊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资金,使得造纸、乃至其他后续项目的试验,可以更加从容、不计短期回报地进行。李瑾也借此,进一步巩固了与于志宁、乃至通过于志宁与太子、王皇后一系的关系——他定期将一部分玻璃制品的利润,以“孝敬”或“赞助东宫用度”的名义,秘密转入东宫的小金库。于志宁对此心照不宣,对李瑾的“懂事”与“能干”愈发满意。

    然而,利益的蛋糕做大了,觊觎的目光自然更多。萧瑀虽闭门,但其子侄、门生故旧仍在朝在野。萧淑妃在宫中听闻“明玻”之美,自然也向皇帝求取,李治大方赏赐,但她似乎并不满足。市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流言,说“周氏工坊”背后有宫中贵人乃至东宫的影子,其术恐非“海外奇术”那么简单,或与“谶纬”、“巫蛊”有涉云云,虽未指名道姓,但指向性明显。显然,有人想借“谶纬案”的余波,给工坊和李瑾泼脏水。

    对此,李瑾早有防备。他让王掌柜加强工坊的守卫和人员审查,对外则一律以“江南商人谨守本分、仰慕天朝、愿献微技”为由应对。同时,他通过于志宁,向皇帝略微提及“有小人妒忌工坊得陛下青睐,散布流言”,李治闻言,只冷哼一声:“些许跳梁,不必理会。” 显然,在皇帝看来,能产出“明玻”这等奇物、又主动将大部分利润与宫中分享的工坊,远比那些只知眼红嚼舌的“小人”有价值得多。皇帝的明确态度,使得流言很快消散。

    就在李瑾忙于应对玻璃带来的名利与风波时,“纸料研习所”传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。

    经过近两个月的反复试验、调整,滕贵和方竹带领的团队,终于取得了一系列关键突破。他们发现,用一定比例的毛竹丝混合楮皮、少量旧麻布,经过特定浓度的纯碱溶液温和蒸煮预处理,再以初步完成的水力打浆机(虽然效率还不高,但已远胜人工)充分打浆至纤维细长均匀,加入本地找到的一种野生葛藤汁作为纸药,并在纸浆中加入极细的、经过淘洗的高岭土浆,最后用改进过的细密竹帘抄纸、重物压榨、再以光滑石板和炭火低温烘烤(加速干燥并增加纸张光洁度)……如此制出的纸张,竟然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品质!

    这一日,李瑾被紧急请到“纸料研习所”。在偏院的正堂大桌上,平平整整地铺着十几张新制成的纸。纸张大小约一尺见方,颜色并非雪白,而是一种温润的、略带米黄的象牙白,质地均匀细腻,对着光线看去,纤维交织细密,几乎看不到明显的云状或杂质。李瑾伸出手,轻轻抚摸纸面,触感柔韧平滑,略带涩意,正是上等纸张应有的“发墨”特性。他拿起一张,双手捏住两边,轻轻用力拉扯,纸张极具韧性,不易撕裂。又取来一支寻常毛笔,蘸了墨汁,在纸上试写,墨迹润而不洇,笔锋清晰,干得也快。

    “好纸!” 李瑾眼中放光,不吝赞美。这纸的质量,绝对超过了长安市面常见的上等麻纸、藤纸,洁白度、均匀度、韧性、吸墨性皆属上乘,尤其难得的是,其原料成本(毛竹、楮皮、旧布)远低于纯用藤、麻,且水力打浆的引入,大大降低了人力成本和时间。虽然目前还是小规模试验,但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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