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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京皇宫宣德殿。晨光斜斜穿殿,檀香袅袅缠上窗棂,在梁柱间织成淡青的雾。赵宸端坐御座,玄色龙袍上的金线随呼吸微动,两侧文东武西,列满了新朝重臣。萧何抚着花白须髯,朱武指尖无意识叩着玉带,李靖甲胄上的霜痕尚未褪尽,林冲握刀的手虎口仍带着旧伤,石宝眉峰凝着戾气,鱼玄机一身素袍立在文臣末位——每个人眉宇间都凝着战后初定的倦色,眼底却燃着新朝初立的亮堂。
今日是常朝,更是接见江南使臣的日子。
“宣——江南使臣上殿!”内侍总管尖细的嗓音穿破殿内静气,在高阔的殿宇间荡开回声。
殿门次第推开,三抹锦袍身影沿御道缓缓而来。为首者四十余岁,面白微须,步履从容得不见半分局促,正是方腊麾下头号谋士吕师囊。
“江南使者吕师囊,率副使二人,拜见华夏王陛下。”三人撩袍跪地,叩首之声整齐利落,姿态无可挑剔。
“平身。”赵宸的声音不高,却稳稳盖住殿外的晨鸟啾鸣,“方公遣使远来,一路风霜,辛苦了。”
“谢陛下关怀。”吕师囊直起身,从袖中取出一卷金丝装裱的国书,双手奉上,“我主闻陛下定鼎汴京,扫清寰宇,特遣臣等前来恭贺,并呈国书一封,愿与华夏缔结永盟,世代相安。”
内侍接过国书,躬身呈至御案前。赵宸指尖拂过国书封面的暗纹,并未即刻拆开,只抬眼看向吕师囊:“方公的心意,朕心领了。但‘永结盟好’四字,不知方公可有具体章程?”
吕师囊拱手,语气恭谨却不失底气:“我主有三愿:一愿两家划江而治,各安疆土,互不侵扰;二愿互通商旅,疏通南北漕运,共荣江南江北;三愿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内群臣,“联姻固盟。我主有女年方二八,品貌端方,愿嫁与陛下为妃,以续秦晋之好。”
话音刚落,殿内便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。武将队列中,石宝按捺不住,喉间滚出一声冷哼;文臣那边,萧何与朱武交换了个眼神,皆是了然的神色。
赵宸面色未变,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:“划江而治,是裂土分疆,朕断无应允之理;互通商旅,倒是互利共赢的美事;至于联姻……”他话锋微顿,“朕已有后妃在侧,皆是患难与共之人,恐委屈了方公爱女。”
话说得客气,拒绝之意却明明白白。
吕师囊神色依旧平静,仿佛早有预料:“陛下,江南富庶,鱼米之乡,带甲三十万,水师千艘,足以自保。若两家联手,北可抵御金虏南下,南可平定蛮夷作乱,何愁天下不一?若陛下不愿划江,也可效唐时故事——江南称臣,岁纳贡赋,只求陛下恩准方氏世镇江南。”
这是退了一步,从“两国并立”退到了“藩镇自治”。
赵宸指尖轻轻叩着御案,“笃笃”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。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:“吕先生远来辛苦,且先在驿馆歇息几日。此事关乎南北安定,容朕与群臣商议后再作答复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吕师囊再拜,领着两名副使缓缓退了出去。
殿门重新合上,隔绝了殿外的晨光。
“诸位都听见了。”赵宸扫视群臣,目光锐利如刀,“方腊的心思,你们怎么看?”
李靖率先出列,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:“王上,方腊这是缓兵之计!他在江南立足未稳,急需时间整顿内政、操练水师。所谓称臣纳贡,不过是拖延之策。等他根基稳固,第一个要反的,便是咱们!”
“李帅所言极是。”林冲紧随其后,声音洪亮,“末将已探明,方腊这半年在江南大肆建造战船,招募水手,其野心绝不止于偏安一隅。”
文臣队列中,萧何沉吟着开口:“但眼下北疆刚刚平定,我军伤亡甚重,确实需要时间休整。若此时与方腊开战,恐陷入两面受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