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境,于大局不利。”
“所以不能打,”朱武接话,眼神清明,“但也绝不能答应他的条件。裂土之请,断不可许。”
“那该如何应对?”有大臣低声发问。
赵宸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鱼玄机身上:“玄机,绣衣卫在江南经营多日,可有什么收获?”
鱼玄机上前一步,素袍轻扬:“禀王上,方腊麾下并非铁板一块。其麾下大将刘光世、张俊等人,本是宋室旧将,与方腊心腹汪公老佛、庞万春等草莽出身的将领素来不和,嫌隙已深。此外,江南士绅对方腊的‘均贫富’之策怨言颇多,只是迫于威势,敢怒不敢言。”
“哦?”赵宸挑眉,眼中闪过一丝兴味,“细细说来。”
“方腊起兵之初,曾许诺‘三年不征赋,田亩尽归佃农’,以此招揽民心。但如今为支撑军需,赋税已加至三成,更强征士绅家产充公。上月,杭州三家大户联合抵制,被方腊派兵剿灭,家产尽没。明面上江南平定,暗地里……反抗的种子早已埋下。”
鱼玄机的话让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。
赵宸指尖在御案上划着无形的线条,忽然问道:“吕师囊这个人,品性如何?”
“此人原是睦州通判,举人出身,擅谋略却重名利。”鱼玄机答道,“据密探回报,他在方腊麾下虽居高位,却常被汪公老佛等人排挤。其家中田产,也被方腊以‘充公’之名征收大半,心中早有怨怼,只是未曾表露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赵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一个心怀怨怼的使者……传旨:今晚朕在集英殿设宴,款待江南使臣。另外,赐吕师囊汴京宅邸一处,婢仆十人,让他……好好看看咱们的新汴京。”
“王上是要……”萧何若有所悟。
“攻心为上。”赵宸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御案,“仗要打,但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分胜负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苏小小:“苏卿,江南商路如今情形如何?”
苏小小出列,声音清脆:“回王上,自黄河决堤后,江南粮价已涨三成。臣已命商行暗中在江南大肆收购粮食,一则为赈灾,二则……囤积居奇,搅动粮市。”
“做得隐蔽些,莫要留下把柄。”赵宸叮嘱道,“另外,江南的盐、茶、丝绸,能收多少便收多少。把市面上的货扫空,把价格抬上去——朕倒要看看,方腊的‘均贫富’,经不经得起物价腾踊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“还有李靖,”赵宸转向武将,“北线将士可以休整,但水师不能停。传令登州、莱州水寨:加紧训练,广造战船。半年之内,朕要看到一支能横渡长江的水师。”
“末将遵令!”
朝会散去,众臣各怀心思离开。赵宸独自留在殿内,目光落在御案上那卷金丝国书,久久未动。
“夫君。”扈三娘从屏风后转出,一身劲装未卸,腰间佩刀寒光凛凛,“你真要打江南?”
“迟早的事。”赵宸拿起国书,指尖摩挲着末尾那方“永乐皇帝之宝”的印玺,“但怎么打,何时打,得好好谋划。”
“那你还设宴款待他的使者?”
“正因为他是使者,才要好好款待。”赵宸合上国书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,“要让江南的人看看,跟着朕,有饭吃,有安稳日子过;跟着方腊……只有被抄家灭产的份。”
扈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不再多问。她知道,这些朝堂谋略并非自己所长,她只需守好内宫,握紧手中刀,护得他周全便够了。
申时,汴京驿馆。
吕师囊立在窗前,望着街上的景象,眉头微蹙。逃难的百姓早已安置妥当,街道被清扫得干干净净,商铺陆续开门迎客,甚至有几家酒楼挂出了“华夏老字号”的新招牌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