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之才,臣……佩服。”

    “那比起江南如何?”赵宸追问,目光灼灼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吕师囊迟疑片刻。

    “今日是私宴,不必拘礼,但说无妨。”赵宸道。

    吕师囊深吸一口气,缓缓道:“江南富庶,鱼米之乡,此乃天赐之地。但方公起兵以来,战事不断,赋税日重,百姓……实不如汴京安定。”

    这话既夸了江南的地利,又说了实情,还暗指方腊治下不及赵宸,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赵宸点点头,不再追问这个话题,转而谈起诗词歌赋、江南风物。宴席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,君臣谈笑风生,仿佛只是寻常文人雅聚。

    直到宴罢,众人起身告辞时,赵宸才状似无意地说道:“吕先生难得来汴京,不妨多住些时日。朕已命人将宅邸收拾妥当,先生可安心住下。另外,苏大司农正在推行‘天下仓’新政,先生若有兴趣,可去看看,也给江南做个借鉴。”

    吕师囊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动声色,躬身行礼:“谢陛下隆恩,臣……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    他心里清楚,这句话才是今晚宴席的真正目的——赵宸要留他,要让他看,要让他想,要让他自己做出选择。

    回驿馆的马车上,吕师囊闭目沉思,眉头紧锁。随从低声问道:“先生,华夏王这是什么意思?真要留咱们长住?”

    “留是留,但不会强留。”吕师囊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丝明悟,“他是要让咱们自己看清楚,想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看清楚什么?想明白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看清楚天下大势,想明白……跟着谁,更有前途。”

    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“咯噔咯噔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窗外,汴京的夜市正热闹非凡,灯笼如繁星点点,人声如潮涌,一派太平景象。

    吕师囊忽然想起了方腊那张因为长期焦虑而变得阴郁的脸,想起了汪公老佛等将领的跋扈嚣张,想起了被抄家的那几户士绅绝望的眼神。

    然后,又想起了今晚在宴席上,赵宸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,以及这座都城处处透着的生机与安定。

    “回府后,”他对随从吩咐道,“把咱们带来的礼物,再加三成。明日……不,后日,我再去求见华夏王,有要事相商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,这……”随从面露不解。

    “照做便是。”吕师囊重新闭上眼睛,语气坚定,“江南……该换条路了。”

    亥时,皇宫御书房。

    赵宸独自坐在灯下,面前摊着两份奏报。一份是苏小小关于“天下仓”推进情况的密折,另一份是鱼玄机关于吕师囊最新动向的监视记录。

    他先拿起苏小小的折子。

    “天下仓”的推进并不顺利。虽然汴京周边已经开始建设第一批粮仓,但地方豪强的抵制远超预期。山东、河北已有七家大户联合抗命,拒绝交出多余存粮,甚至暗中煽动佃户闹事。

    苏小小的应对极为果断:调兵镇压,没收田产,首恶斩首,胁从流放。但她在折子末尾写道:“非常之法可解一时之急,不可长治久安。若欲天下归心,须有制度,有律法,有让天下人信服的‘公道’。”

    赵宸提笔,在折子上批注:“卿言甚是。朕已命萧何、蒙毅修订《华夏律》,其中《田亩法》《商税法》由卿主笔。三个月内,朕要看到初稿。”

    放下朱笔,他拿起鱼玄机的记录。

    吕师囊回驿馆后的所有言行,都被绣衣卫详细记录在案。尤其是那句“江南该换条路了”,下面被划了重重的红线。

    赵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
    他知道,鱼儿上钩了。吕师囊这样的人,不会轻易背叛,但一旦背叛,必是深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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