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余则成始终是那副样子——老式中山装,圆框眼镜,说话一板一眼,对她那些小心思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这天下午,林曼丽又来了,手里端着杯咖啡。

    “余副站长,我看您一下午都在忙,给您冲了杯咖啡。”她把咖啡放在桌上,声音柔柔的,“加了一颗糖,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正拿着本《曾文正公家书》在看——这是他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道具。听见声音,他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。

    “谢谢林小姐。不过我喝茶,不喝咖啡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:“那……我给您换杯茶?”

    “不用麻烦。”余则成摆摆手,“我这儿有。林小姐,你坐,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心里一喜,赶紧坐下:“余副站长您说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放下书,看着她:“林小姐,你来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。我看你工作挺认真的,就是……心思好像没完全放在工作上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“余副站长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别误会。”余则成语气温和,“我是为你好。咱们这行,最重要的是什么?是心静。心不静,就容易出错。一出错,就可能出大事。”

    他拿起那本《曾文正公家书》,翻了翻:“我最近在看这本书,里头有句话,说得很好——‘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’。咱们做情报工作的,更要静心,要耐得住寂寞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听着,心里直翻白眼。这都什么跟什么?但她还得装出受教的样子,点点头:“余副站长说得对,我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光记住不行,要去做。”余则成把书递过去,“这本书,你可以拿去看看。里头讲的都是做人做事的道理,对你会有帮助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接过书,硬邦邦的封面硌得她手疼。她勉强笑了笑:“谢谢余副站长,我一定好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余则成重新拿起笔,“没什么事的话,你先去忙吧。”

    林曼丽抱着书走了。走出办公室,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下来。她低头看了看那本《曾文正公家书》,恨不得把它扔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,是木头做的吗?还是故意的?

    她咬了咬牙,走到楼梯拐角,找了个没人的地方,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,迅速记了几笔:“目标性格古板,对女色不感兴趣,喜读古书,谈话内容枯燥。建议改变策略。”

    写完,她把本子塞回去,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,脸上重新挂起笑容,往行动处走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,余则成等她走远了,才放下笔,走到窗前。

    他看着窗外,院子里那棵老榕树,叶子在风里摇晃。远处传来卖报童的吆喝声,隐隐约约的。

    他知道,林曼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。她回去跟刘耀祖汇报后,刘耀祖肯定会让她换策略。

    接下来,还有更难的戏要演。

    但他不怕。在天津的时候,他演过更难的戏。那时候有翠平在身边,虽然她老骂他“书呆子”,但至少有个说话的人。

    现在呢?现在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余则成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。布包软软的,带着体温。

    翠平,他想,要是你在,肯定又要骂我“装”了。

    他笑了笑,笑容有点苦。

    第二天,林曼丽果然换了策略。

    她不再打扮得花枝招展,而是穿了身素色的旗袍,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,没戴任何首饰。来的时候,手里拿着那本《曾文正公家书》。

    “余副站长,您昨天给我的书,我看了。”她站在门口,声音轻轻的,“里头有些地方,看不太懂,能请教您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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