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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礼拜五下午,天闷得跟蒸笼似的。

    余则成坐在办公室里,手里拿着份港口报表,眼睛看着,脑子里却转着别的事——林曼丽那女人,这礼拜来了三趟,一会儿送文件,一会儿请教问题,一会儿又是“正好路过”。

    太勤了。勤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
    昨天下午那事儿还在脑子里转——林曼丽穿着那身粉色旗袍,凑到他身边问问题,香水味儿飘过来,甜得腻人。他往后躲了躲,她倒像没察觉似的,又往前凑。最后他没办法,搬出那本《曾文正公家书》,讲了半个钟头的大道理,讲得她眼睛都直了,才算是把人打发走。

    可这能打发多久?

    正想着,电话响了。

    他接起来:“喂?”

    “则成啊,来我这儿一趟。”吴敬中的声音,听着有点疲惫。

    “现在?”

    “现在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放下电话,整了整衣领。领口湿漉漉的,都是汗。他走到门口那面小镜子前照了照,脸色有点黄,眼圈发黑——这几天没睡好,老是做梦,梦到翠平在贵州的山路上走,走着走着就不见了,他在后面追,怎么也追不上。

    他搓了搓脸,推门出去。

    走廊里没人,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。走到站长室门口,他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进。”

    推门进去,屋里拉着窗帘,光线昏暗。吴敬中没坐在办公桌后头,而是躺在靠窗的躺椅上,手里拿着把蒲扇,慢悠悠地扇着。看见余则成进来,他抬了抬眼皮。

    “则成啊,坐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腰背挺得笔直。他能闻到一股药味——吴敬中最近身子不太舒服,老中医开了几副汤药,梅姐天天熬,现在满屋子都是这股味儿。

    “站长,您找我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吴敬中坐起身,把蒲扇放下,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。茶是凉的,他皱了皱眉,又放下了。

    “则成,”他看着余则成,“昨儿下午……林曼丽又去找你了?”

    余则成心里一紧。吴敬中怎么知道的?站里到处是眼线,还是……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老实承认,“她来问档案分类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问了多久?”

    “大概……半个钟头。”

    吴敬中点点头,没说话,手指在躺椅扶手上轻轻敲着。敲了七八下,才开口:“则成啊,昨儿我让人去档案室查点东西,老张说,看见林曼丽从你办公室出来,眼睛红红的,像是哭过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愣住了:“哭?没有啊,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说你给她讲《曾文正公家书》,讲了大半个钟头。”吴敬中打断他,嘴角扯了扯,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,“讲得她头昏脑涨,回去路上差点撞墙上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则成,你这招……”吴敬中摇摇头,“对付刘耀祖那种粗人,行。对付林曼丽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女人,不够。”

    他坐直身子,盯着余则成:“你知道‘春雨行动’出来的女人,最擅长什么吗?”

    余则成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她们最擅长的,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往男人身上贴。”吴敬中说,“那是低段位的。高段位的,是装可怜,装单纯,装崇拜。让你觉得,她是真的佩服你,真的需要你保护。等你不设防了,她再一点点把你掏空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则成,你昨儿那招,一开始是对的——保持距离,公事公办。可后来你给她讲书,讲那么久,这就给了她信号——你吃软不吃硬。你心软。”

    余则成手心里开始冒汗: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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