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那我先回去了,不打扰您工作。”
她走了,脚步很轻,旗袍下摆随着步子轻轻摆动,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。
余则成等她走远了,才放下文件,靠在椅子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第一回合,算是应付过去了。但接下来,还有更难的戏要演。
他知道,林曼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。刘耀祖给了她任务,她得完成。她会变着法子接近他,试探他,甚至……诱惑他。
而他,得一一挡回去。还得挡得不露痕迹,让林曼丽觉得,他余则成就是个无趣的老古板,对她没兴趣,也从他那儿套不出什么话。
难。真难。
但他必须做到。
下午,林曼丽又来了。
这次她抱着一摞文件,站在门口,怯生生地敲了敲门:“余副站长,打扰您一下。这些文件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分类,能请教您吗?”
余则成正埋头看一份港口报告,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:“进来吧。”
林曼丽走进来,把文件放在桌上。她今天换了件粉色旗袍,衬得皮肤更白了。头发梳成两个辫子,垂在胸前,看着比上午更年轻,更清纯。
“余副站长,您看这个……”她抽出一份文件,凑到余则成身边。那股香水味又飘过来,比上午浓了些。
余则成往后挪了挪椅子,接过文件,扫了一眼:“这是例行周报,放乙类档案柜,第三层。”
“那这个呢?”林曼丽又抽出一份,身子又往前凑了凑。
余则成接过,看都没看就放下:“这是经费申请,放甲类,第一层。林小姐,档案分类手册你看过吗?”
林曼丽愣了一下:“看……看过一点。”
“那就按手册来。”余则成语气平淡,“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,什么文件放哪儿,都有规定。不用事事问我。”
林曼丽咬了咬嘴唇,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:“可是……手册上有些地方,我看不懂。余副站长,您能教教我吗?”
余则成看着她,看了几秒,然后叹了口气:“好吧。你坐那儿,我跟你讲讲。”
林曼丽眼睛一亮,赶紧在对面坐下。
余则成从抽屉里拿出档案分类手册,翻开,开始讲。讲得很细,很慢,一条一条地解释,哪个文件属于哪一类,为什么这么分,有什么讲究。
他讲得投入,像真的在授课。林曼丽起初还认真听着,时不时点头,但听着听着,眼神就开始飘了。她偷偷打量着余则成——这个男人,穿着老式的中山装,戴着圆框眼镜,说话一板一眼的,枯燥得像嚼蜡。
讲了快半小时,余则成合上手冊:“大概就这些。还有问题吗?”
林曼丽回过神来,勉强笑了笑:“没……没有了。谢谢余副站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余则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“林小姐,做文书工作,要细心,更要有耐心。这些基础的东西,得自己下功夫。”
“是,我记住了。”林曼丽站起来,抱着文件往外走。走到门口时,她回头看了一眼,余则成已经低下头,继续看他的报告了,好像刚才那半小时的讲解,只是例行公事。
她咬了咬牙,走了。
余则成等她走远了,才抬起头,嘴角浮起一丝冷笑。
第二回合,他赢了。
但戏还得演下去。
接下来几天,林曼丽变着法子接近余则成。
有时是送文件,有时是请教问题,有时干脆就是“路过”,进来打个招呼。她换着花样打扮,今天穿旗袍,明天穿洋装,头发也变来变去,有时卷着,有时直着,还戴过一朵小小的头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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