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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个谨小慎微的性子。”银凤柳眉微蹙,眸光沉沉地看向对面人。

    云烬缓缓收回探向窗外的手,屈指轻轻弹了弹袖口的尘埃,语气漫不经心:“断尾之狐,最忌轻狂。”

    银凤闻言,久久无言。

    两人俱是心知肚明,此事绝无了结之理。秦墨此番登门,名为警告示好,实则是擂响了战鼓。他一语道破流程生变,是逼着他们不得不快马加鞭;他贸然暴露行踪,更是将一道两难之题摆在他们面前——是信他联手破局,还是防他先下手为强?

    屋内重归寂静,寒风从窗缝钻进来,卷得桌上茶盏轻轻晃动,水面漾开层层涟漪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晃得忽明忽暗。云烬负手而立,目光与银凤隔空相撞,谁都没有先开口。他心里早已转过数道念头:秦墨的后手,银凤的算盘,还有那枚玉简里藏着的猫腻,桩桩件件,都得细细掂量。

    倏然,银凤抬手,将一枚背面刻着断翅蝶纹的玉简掷了过来:“这本《阴煞诀》,送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功法残缺不全,不过勉力修炼,足以助你晋身阴煞境后期。”

    云烬稳稳接住玉简,指尖甫一触碰到玉质,便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追踪印记。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,转瞬即逝——这银凤倒是精明,既想借他的手搅乱局面,又不肯彻底放权,留着这印记,怕是想随时拿捏他的行踪。不过眼下正是实力青黄不接的关头,纵使这功法藏着猫腻,也只能先取其利,其余的,待他修为见长,有的是办法破解。

    他当即盘膝而坐,将玉简贴在额头,凝神入定。银凤守在一旁,衣袂纹丝不动,寸步未离。她盯着云烬的背影,眉心朱砂痣微微跳动,心里何尝不是在盘算:这小子城府极深,又握着轮回笺的秘密,护着他,赌的便是他能在宗门的倾轧中,杀出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一日一夜倏忽而过,云烬刚收功睁眼,屋外便传来一声冷若冰霜的声音:

    “交出轮回笺,饶你不死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一道身影破空而至,正是严九娘。她手中烟杆凌空一挥,紫雾翻涌,带着刺鼻的腥气直扑屋内。那道狰狞的蜈蚣疤在她脸上微微发亮,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云烬的耳垂,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。

    云烬低咳一声,拭去唇角溢出的血丝,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:“严长老当真是阴魂不散。不知此番,又凭着什么追踪而来?”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——定是秦墨那厮留的后手,或是银凤的追踪印记露了破绽,不过这话,却要先引着严九娘说出口。

    严九娘懒得与他废话,手腕猛地一翻,漫天紫雾骤然凝结,化作数道锁链,带着破空之声朝云烬锁来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银凤动了。

    她莲步轻移,瞬息间便挡在云烬身前,冰蓝色长裙猎猎翻飞,眉心那一点朱砂痣泛起淡淡的微光。

    “严九娘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掷地有声,“我的人,你也敢动?”

    严九娘眯起眼睛,上下打量着她:“银凤,你何时竟也学会护短了?”

    “非是护短。”银凤抬手,鬓边七枚银簪齐齐震颤,发出清越的鸣响,“是划清界限。他是我银凤的人,动他,便是打我的脸。”

    “好大的脸面!”严九娘嗤笑出声,“不过一个外门杂役,也值得你为他,挡我这杆烟?”

    “值不值得,轮不到旁人置喙。”银凤微微上前半步,气势丝毫不减。她心里清楚,今日若是让严九娘带走云烬,不仅她的算盘落空,连带着自己也会被宗门视作弃子,断无生路。

    “你当真要护着他?”严九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上月是谁亲手将他扔进炼魂窟,任其自生自灭?如今倒反过来为他出头了?”

    “彼时他于我无用。”银凤语气淡漠,眼底却掠过一丝精光,“此刻他于我有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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