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时,路过早市了吗?”

    书生一愣:“路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看到卖菜的李婶了吗?”

    “看、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李婶今天卖的什么菜?”

    书生语塞。

    林逸笑了:“你不知道。但我知道——她今天卖的小白菜特别水灵,因为昨儿夜里她给菜地浇了井水,水凉,菜脆。她还特意留了最嫩的一把,说要送给西街口王奶奶——王奶奶牙口不好,就爱吃嫩菜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:“这是李婶的仁心。仁心可学否?”

    书生沉默了。

    “再比如,”林逸继续说,“茶馆说书的刘先生,为了一个新段子,翻了三本县志,问了八个老人,改了十稿。这是‘钻研’的精神。可学否?”

    “卖豆腐的张叔,每天第一个起床磨豆子,豆腐嫩而不碎,三十年来从没偷工减料。这是‘诚信’。可学否?”

    他一个个举例,都是镇上普通人,普通事。

    堂上渐渐安静了。年轻的书生们眼睛开始发亮。

    “所以‘三人行必有我师’,”林逸总结,“不是说非要找三个读书人。街上的贩夫走卒,家里的爹娘兄弟,田里的农夫工匠——每个人身上,都可能有一处闪光点,值得你学。关键在于,你要会‘观察’,会‘发现’。”

    他回到黑板前,写下两个词:观察、发现。

    “读书是为了明理。但理在书中,也在书外。只会读书,是书呆子;既会读书,又会看世界,才是真学问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看向陈守正。

    老教谕坐在那儿,脸上表情复杂。有震惊,有不解,但似乎……也有触动。

    林逸又讲了一会儿,讲怎么观察人的衣着举止,怎么分析事的来龙去脉,怎么从细节推断整体。他举的例子都是书生们熟悉的:县试考官喜欢什么风格的文章,乡试的时务策论该怎么准备,甚至怎么从同窗的笔墨习惯看出他的性格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很快过去。

    结束时,陈守正站起来,沉默片刻,说:“散学。”

    书生们却没急着走。好几个围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:

    “林先生,观察人物衣着,具体看哪些?”

    “数据分析用在策论里,该怎么写?”

    “您说的‘概率’,能再讲讲吗?”

    林逸一一解答。小木头在旁边帮忙发《推演入门》——陈守正居然买了二十本,说要给学生们看。

    等人都散了,陈守正走到林逸面前,掏出一个布包:“十两银子,酬劳。”

    林逸接过:“谢教谕。”

    陈守正看着他,半晌,叹了口气:“林逸,你这一套……确实有点东西。虽然离经叛道,但能让学生开窍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:“下个月初一,县学有场辩论,讲‘格物致知’。你来当个嘉宾,如何?”

    林逸笑了:“教谕不怕我把学生都带‘歪’了?”

    “歪不歪,看结果。”陈守正摆摆手,“能写出好文章,考上功名,就是正路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拄着竹杖走了。走到门口,又回头:“那本《推演入门》,老夫又看了两遍。里面有些话……说得在理。”

    林逸目送他离开。

    小木头兴奋得小脸通红:“先生!您讲得太好了!那些书生都听傻了!”

    林逸摸摸他脑袋:“走吧,回家。”

    走出县学时,阳光正好。几个书生在门口讨论刚才的课,看见林逸,纷纷作揖:“林先生!”

    林逸点点头,带着小木头往西街口走。

    路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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