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,仿佛将这些花瓶当作了倾诉对象。张绥之静静听着,偶尔附和两句,心中却暗忖:这李氏对木青似乎并无多少夫妻情深,反倒是对这些冰冷器物倾注了大量情感。她提及木青时语气平淡,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怼。
“听说张小姐丹青妙笔,是丽江城里有名的才女。”李氏忽然话锋一转,看向张绥之,眼中带着些许讨好与感慨,“真真是书香门第,教养出的女儿家都这般出众。不像我们这些深宅妇人,除了摆弄些死物,也无甚长处了。”语气中竟透出几分自怜。
张绥之谦逊几句,心中对这位继室夫人的处境与心性有了更深的了解。正说话间,忽闻庄园外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与喧哗!
张绥之精神一振,与李氏告罪一声,快步走向前院。只见庄园大门洞开,花翎和阿依朵一马当先冲了进来,身后跟着捕头赵虎,以及二十余名盔明甲亮、手持水火棍的丽江府衙役,队伍中还夹杂着几名身着木府特有号衣的卫士,为首一人手持一卷盖有木府大印的文书。
“绥之哥哥!”花翎利落地翻身下马,脸上带着奔波后的潮红与兴奋,“信送到了!张伯伯看了信,立刻亲自去了木府!这是摄政夫人签发的授权文书!”她将文书递过。
赵虎也大步上前,抱拳沉声道:“张公子!木大人!属下奉张同知之命,率精锐弟兄前来听候调遣!木府亦派卫士协助,授权张公子、木靖大人全权查处此案,叶捕头与属下为辅,庄园内外已封锁,一应人等,听凭讯问!”
张绥之接过文书,展开快速浏览,果然是纳西月皎的亲笔手令,授权他们彻查木青遇害一案,木府上下须全力配合。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有了这尚方宝剑,方能放开手脚。
“辛苦赵捕头,辛苦诸位弟兄!”张绥之将文书递给身旁也已闻讯赶来的木靖和叶乘风传阅,随即神色一肃,“事不宜迟,即刻开始单独询问相关人等。赵捕头,烦请你带人维持秩序,无关人等不得靠近询问之处。叶捕头,劳你记录。木大哥,我们一同问话。”
“好!”木靖与叶乘风齐声应道。
询问地点设在庄园内一间僻静的书斋,门窗大开,以示公正,衙役在外围守。按照商定顺序,首先被请来的是木芷伊与她的丈夫宋鹤年。
夫妇二人神色惶恐,尤其是宋鹤年,官袍下的身体微微发抖。木靖主问,语气尽量平和:“芷伊妹妹,鹤年,昨夜案发前后,你二人在何处?可有人证?”
木芷伊未语泪先流,抽泣道:“靖哥哥,绥之公子,我们……我们当时在房里……吵了一架,心里都烦闷得很,哪曾想外面就出了这等大事……”
“吵架?所为何事?”张绥之接口,目光平静地看着宋鹤年。
宋鹤年额头冒汗,不敢直视张绥之,低声道:“也……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就是为了一些家中用度,还有……还有岳父大人近日对芷伊的训斥,她心中不快,与我争执了几句……”他言辞闪烁,显然不愿深谈。
张绥之缓缓道:“宋大人,据我所知,您能在丽江府衙安稳任职,多赖岳父木青老爷子昔日提携扶持。说白了,您的前程与木府息息相关。若此次老爷子骤然离世,遗产分配对芷伊小姐不利,恐怕您日后在木府的日子,乃至仕途,都不会太好过吧?”这话点到即止,却如一根针,刺中了宋鹤年最敏感的神经。
宋鹤年脸色瞬间惨白,嘴唇哆嗦着:“张公子……你……你此言何意?我……我再怎么不堪,也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啊!”
木芷伊也急了,拉住丈夫的胳膊,对张绥之道:“绥之公子,我们确实只是在房中吵架,除了我们二人,并无旁人看见。但我们可以对天发誓,绝未离开房间半步!父亲……父亲待我再严,也是我亲生父亲,我怎会……”说着又呜咽起来。
张绥之与木靖交换了一个眼神,未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