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手执箭刺击亦难成立。那这箭,究竟从何而来?又如何能在这密闭空间中,取得如此致命一击?”

    张绥之再次走到那扇唯一的窗户前,伸手轻轻抚摸窗棂与窗纸。窗纸厚实,因年头久远略显泛黄,但完好无损,绝无箭矢穿透的孔洞。他推开窗户,清晨的山风带着凉意涌入,吹散了些许室内的血腥气。他探出半个身子,上下左右仔细察看窗框、外墙。

    花翎和阿依朵也好奇地凑到窗边,阿依朵怯生生地指着窗外陡峭的山壁和下方的空地,小声道:“张公子,会不会……是有人从外面,很远的地方,用很大的力气把箭射进来的?”

    花翎虽然也怕,但嘴硬,跟着说:“对呀对呀,我们寨子里最好的猎手,能在百步外射中奔跑的獐子呢!”

    张绥之摇头,指着完好的窗纸:“若从外射入,窗纸必有破洞。且你看这窗纸厚实,从外根本看不清室内情形,谁能有这般神技,盲射而入,且正中眉心?除非真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把“鬼神”二字说出口,但花翎和阿依朵已然会意。

    二女脸色瞬间煞白,互望一眼,眼中充满了部落族人对未知山精鬼魅天然的敬畏。花翎声音发颤:“难道……真是‘无面灵’?阿普昨晚才讲过的……那些横死的怨灵……”阿依朵更是吓得紧紧抓住花翎的胳膊,不敢再看窗外幽深的山谷。

    “子不语怪力乱神!”张绥之忽然提高声音,语气斩钉截铁,既是反驳二女,更是坚定自己的信念。他见花翎和阿依朵一脸茫然,显然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,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换回通俗说法,“呃,我是说,这世上绝无鬼怪作祟!必是人为,只是这手法更为精巧隐蔽,我们尚未识破而已!”

    他目光锐利地再次扫过窗外,忽然,视线定格在窗户正下方的地面——那是碉楼背阴的一面,紧贴着墙根处,有一小片泥土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,显得更为深暗湿润。由于角度问题,从院内平视很难察觉,唯有从楼上窗户探身向下,方能窥见。

    “你们在此稍候!”张绥之对姐姐和二女吩咐一声,转身快步下楼。木景云仍沉浸在悲痛中,由管家李叔和侍女小红搀扶着坐在厅堂椅子里,神情呆滞。

    张绥之冲出碉楼大门,绕到建筑背面。这里比前面更为荒僻,杂草丛生,紧挨着陡峭的山崖。他蹲下身,仔细查看墙根那片异样的地面。果然,那不是普通的潮湿,而是——血迹!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,渗入泥土,形成一小滩不规则的污渍。血迹上方对应的,正是木德隆房间那扇窗户的外墙。他伸手摸了摸血迹旁的墙体,触手冰凉粗糙,但在大约一人高的位置,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、不同于周围石砖的刮擦痕迹,非常浅,若非有心寻找,绝难发现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,仰头望向窗户,又看了看血迹的位置,再环顾四周地形,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棵枝干虬结、生长在崖壁缝隙的老松树上。那松树的高度,恰好与二楼窗户相仿,距离虽有些远,但并非遥不可及。

    花翎和阿依朵不放心,也跟着跑了下来,见张绥之蹲在那里凝神思索,花翎忍不住问道:“汉家哥哥,你发现什么了?这血……是木老爷的吗?”

    张绥之没有直接回答,他站起身,对花翎和阿依朵郑重道:“你二人暂且留在此处,照顾好心绪不稳的木防御使,莫要让闲杂人等靠近这碉楼,尤其是这背面区域。我需再仔细勘查一番。”

    二女见他说得严肃,也知事关重大,连忙点头应下。花翎拍着胸脯保证:“汉家哥哥你放心,有我们在,一只鸟儿也别想飞进去捣乱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寨子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,一名寨中武士飞奔而来,气喘吁吁地禀报:“张公子!木府……木府来人了!是木德隆大公子的堂叔,木昆木老爷,带了好些家将,已经到了寨门口,气势汹汹的,指名要见防御使和……和查案的人!”

    张绥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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