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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霞阁酒楼早已歇业,只留门前两盏昏黄的灯笼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。木靖带着张绥之、花翎、阿依朵以及两名亲随衙役,叩响了紧闭的店门。值夜的伙计睡眼惺忪地开门,见是木府的大人深夜到访,身后还跟着白日在酒楼露过面的张公子及两位装扮奇特的少女,顿时睡意全无,慌忙将众人迎了进去,同时急步上楼去唤掌柜。掌柜的披着外衣匆匆赶来,见到木靖,连忙躬身行礼,脸上带着惶恐与不解:“木大人,张公子,这……深夜莅临,不知有何急事?可是白日里桑老板的事有了眉目?”
木靖神色严肃,摆了摆手:“掌柜的不必多礼。桑正阳失踪一事恐有蹊跷,我等需再仔细查验一番他居住的房间,或许能找到些线索。”
“是是是,小人明白,小人这就带路。”掌柜的连声应着,取来一大串钥匙,引着众人登上三楼,来到走廊尽头一间最为僻静的上房门前。钥匙插入锁孔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房门被推开,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飘了出来。
房间内陈设雅致,桌椅床榻擦拭得一尘不染,显然伙计日常打扫得极为用心。一张花梨木的圆桌上,还放着一套未及收走的白瓷茶具。靠墙放着一个半旧的樟木衣箱,箱盖虚掩着。床榻上的被褥叠放整齐,枕边随意搁着几本书册。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,仿佛主人只是临时外出,随时都会归来。
“桑老板的行李物品,可都还在原处?未曾动过?”张绥之环视一周,开口问道。
掌柜的连忙点头:“回张公子,自桑老板上午出去后,就再没人进来过。他的行李都在这儿,小人特意吩咐过伙计,不得擅动。”
张绥之点了点头,与木靖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木靖会意,对掌柜的和值夜伙计道:“你二人在门外等候,若有询问,再进来回话。”待二人退出并带上房门后,张绥之才对花翎和阿依朵示意:“花翎,阿依朵,仔细看看,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。”
“好嘞,绥之哥哥!”花翎应了一声,立刻在房间内行动起来。她先是在地面和墙角仔细嗅闻,时而蹲下用手指捻起一点灰尘查看。阿依朵则更细致地检查床铺、桌椅的边角缝隙。
张绥之走到樟木衣箱前,轻轻打开箱盖。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件绸缎面料的男式衣袍,用料考究,但款式并非最新,看得出主人虽讲究,却并非极度奢靡之人。衣物旁放着一些零碎物品:一个沉甸甸的皮质钱袋,打开一看,里面是几锭雪花银和一些散碎铜钱;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剪银钳;一个制作精美的瓷质烟斗,烟锅内还有未曾清理的烟灰;一盒尚未用完的火折子;还有一本蓝色布面、略显陈旧的笔记本和一套笔墨。
张绥之将笔记本拿起,入手颇有些分量。他轻轻翻开,里面是用工整的楷书记录的一些生意往来、货物价格、行程安排,字迹沉稳,与桑正阳留给掌柜的签名笔迹一致。笔记内容多与茶马贸易相关,涉及茶叶品类、马匹价格、路线风险等等,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常年奔波于此道的商人手札。他逐页翻阅,神情专注,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
木靖则在一旁检查书册和茶具,并未发现异常。
就在这时,张绥之翻动笔记本的手指忽然一顿。在笔记本接近末尾的几页,似乎夹着什么东西。他小心地捻开书页,只见里面夹着一张对折的、质地稍硬的笺纸。他将笺纸取出,展开一看,上面并未书写长篇大论,只有三个墨迹淋漓、笔力遒劲的大字:
令狐畔
这三个字突兀地出现在空白的纸面上,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信息。
“令狐畔?”张绥之轻声念出,眉头微蹙。这是一个人名?还是地名?为何会单独写在一张纸上,夹在书册中?
木靖闻声凑过来看,也是面露疑惑:“令狐……这是复姓,畔字……是河畔、湖畔之意?莫非是个地名?绥之,你可曾听说过丽江乃至滇西一带有叫‘令狐畔’的地-->>